李叔知道當年的事情在韓默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但也不能就這樣看著他走上一條不歸路。“同樣是失去了父母,少爺,舒小姐的痛苦和你比起來沒有誰深誰淺,痛苦都是一樣,誰也不會比誰好到哪裏去。”
李叔態度凜然地說完這段話,沒有聽從韓默的命令,還是自作主張出門尋找舒雅玥。
韓默佇立在樓梯中央,不自禁握緊了拳頭。
痛苦都是一樣,是嗎?
孤零零走在空無一人的林蔭大道上,舒雅玥不自覺抱緊了自己,深冬的淩晨,寒冷又滲人,四周寂靜到連腳步聲都被放大了音量。
從別墅裏跑了出來,舒雅玥便開始後悔自己衝動的決定,不僅雙腳凍得生疼,手機也忘在了韓默那裏。現在已經走出了別墅區,卻無法聯係任何人,更可悲的是,她身無分文!
一隻野貓尖叫著突然從她腳邊竄過,嚇得舒雅玥大叫一聲,看清楚是隻貓後,長長了鬆了口氣,真的太可怕了,出了別墅區,就連路燈都不再明亮,漆黑的道路空無一人,舒雅玥打了個冷顫又趕緊裹緊了上衣。
又折返到保安室,保安在屋裏打著瞌睡,舒雅玥猶豫半晌要不要去叫醒他,借個手機給二叔打個電話,可是想著這三更半夜,也不知道能不能聯係上。
回頭望了一眼,沒有人來找她回去,舒雅玥淒然一笑,韓默果然冷血至極,即使撕破臉皮對他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不過是一聲令下,第二天就取締了二叔的位置罷了。他已經得到了舒家的一切,也不會在乎她身上還有什麼。
無家可歸的舒雅玥蹲坐在保安室門口,將下巴擱在膝蓋上,雙臂抱著雙腿,刺骨的寒冷輕而易舉便刺痛了她的心。
她不後悔向韓默說出那些話,更不後悔就這樣從韓默家跑了出來,與其被韓默控製,不如就這樣把話說開,至於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聽天由命。
也不知道呆坐了有多久,就在舒雅玥凍到全身麻木,昏昏欲睡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你打算凍死在這裏嗎?”
聽到聲音,舒雅玥慢慢抬起頭,仰視著來人,韓默逆著光線的臉龐看不清神色,卻也能猜到肯定是黑著一張臉。
“你來幹什麼?”舒雅玥麵無表情問道。
韓默伸手將舒雅玥從地上拉起來,低沉的聲調中含著怒氣:“我來給你收屍。”
“你放開我!”舒雅玥拚命掙脫,“我死了正好如了你的意,你痛恨的舒家全都死光了,一家三口全都命喪黃泉了,你韓默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侵占我們所有的基業了!”
舒雅玥宣泄式的用詞激怒了拚命克製自己的韓默,韓默惱怒,一把將舒雅玥拉至眼前,臉上閃動著風雨欲來的風暴,他抓住舒雅玥的頭強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舒雅玥,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完全豁出去的舒雅玥麵對韓默的氣勢毫無畏懼,昏昏沉沉的腦中嗡鳴不停,她用力扳開抓著自己的手,拚命嘶喊:“你殺了我啊!反正別人的生命在你眼中毫無意義,那你就殺了我啊!殺了我我就解脫了,自由了!我就能和父母團聚了!而你韓默,繼續孤零零地留在世上痛苦一輩子!”
“舒雅玥!!!”
韓默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整個世界陷入沉寂,舒雅玥終於清醒,一動不動地看著韓默。
“想死嗎?”
“對!”
“我成全你!”
韓默英俊陰沉的臉逆著燈光,在陰影覆蓋下瘋狂又危險,他拉起舒雅玥快步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舒雅玥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身後,毫無懼意,死了她就解脫了,又有何怕?
韓默將她帶到自己的跑車前,強行將她塞到車裏後,駕車離去。
深夜裏,路上幾乎看不到任何車輛行人,韓默將車速開到最大碼,極速飛奔。腳下踩得越狠,眼睛越模糊。
四周的影像快速地向後倒退,模糊一片,瘋狂的車速刺激著舒雅玥的腎上腺素,這種似死非死的飆車感受,像是黑暗與時間在賽跑,那血脈膨脹的競速,追求的不再是突破速度,而是踩在生死的界限上,拚死的感覺。
接近死亡的感受讓舒雅玥真正害怕起來,速度的極致不是激情,反而成了瀕臨死亡的恐懼。
韓默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冷笑一聲,“怕了嗎?”
舒雅玥倔強地別過頭,“我怕什麼,出了事有你陪葬,我還賺了。”
“看來你比剛才清醒了許多。”
眼前是一個十字路口,韓默不僅沒有減速,反而加快了速度,在舒雅玥突破天際的尖叫中,韓默一個飄移轉彎拐到了右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