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詭異的都沒有說一句話。
走的路行,卻是那麼熟悉,蘇皖的心雖然悲傷,開始緊張起來。
這個地方,分明是去自己父母的墓地啊,阮皓揚不是說要帶自己去看七年前去世的“自己”嗎?怎麼會走這條路……
難道……
“前麵就到了!”阮皓揚在長長的階梯上忽然停了下來,正埋頭一心想著自己心事的蘇皖沒料到他會忽然停下來,一個踉蹌,險些撞上他的胸口。猛的停住,腳下不穩,差點從階梯上滾落下去。
“小心……”阮皓揚一下扶住了蘇皖的腰,氣息逼近,他的呼吸熱熱的噴在蘇皖的臉上,蘇皖的臉可疑的一紅,連忙低下頭去,低聲說道:“謝謝!”
阮皓揚繼續往前麵走去,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高高的身影遮住了蘇皖的目光,說道:“到了!”
蘇皖不由看了一眼不遠處兩座熟悉的地形,那裏……埋葬著她的父母。
她記得剛回到濱海市的時候,第一次到父母墓地的時候,看到了阮皓揚的背影,那時候,她拚命的追下山去,終究沒有看到阮皓揚的臉。
當時她以為……阮皓揚是來拜祭自己父母的,心中疑惑不已,現在看來,她當時倒是錯了,阮皓揚擺在自己父母墳前的花,不過是順路擺上的而已,主要的目的,並不是來看望自己的父母,而是來看望……他以為過生的蘇皖。
今次他沒有給自己的父母帶花,大約是不想讓她了解的太多。
可她的心中,卻更加的疑惑了……
這個男人,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為什麼會給自己建立墓地,為什麼要將“自己”葬在她父母的旁邊?
而且看這墳頭幹淨整齊,顯然是時常有人打理的!
也許阮皓揚自己不會經常來,可是……他總會吩咐人來打理墓地,再一看周圍的墳座,完全沒有這一座幹淨。
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心是怎麼想的?
當年明明是他親自吩咐白玫將自己給燒死,為何又要一副愧疚的樣子,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還是……他在彌補自己心中的愧疚,讓自己好過一點呢?
蘇皖看著他高大背影上,那個連後腦勺都顯得憂傷的影子,愈加的疑惑不已。
阮皓揚靜默的盯著墳地看了半天,緩緩的彎腰將鮮花放在墳前,身子蹲了下來,語氣沉重的說道:“這……便是我七年前的女人,也是我這一生,唯一勉強算是動作真情的女人。”
蘇皖看著那高大的青石碑上,光禿禿的隻刻了“愛妻蘇皖”四個字,其他什麼都沒有,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是沒有的。心中覺得可笑,聲音也不禁染上了一抹生疏,涼涼問道:“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怎麼能說是勉強?”
這個男人,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愛過當年的自己嗎?
就算有,他為什麼要害死自己?現在又為什麼,要對著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說出他心中隱藏了那麼多年的秘密呢?
蘇皖心中緊張的想得知秘密,卻又更加的防備憤恨這個人。
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實在太多,最後連她的性命都要奪取,而眼下,卻又在這裏故作深情,到底有何用意?
“嗬……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也許我對她總是有些感情,而那些感情,卻是刻意被自己壓製住,我不讓自己去喜歡,也不讓自己去承認,所以……隻能算是勉強!”阮皓揚的話低低響起,冰冷的語氣裏,不知道何時變得有了些許可以稱為溫柔的東西。
蘇皖沉默住了,記得當年在鋼鐵廠被阮皓揚的叔叔綁架的時候,阮皓揚曾經說過,隻要他們不死,他出去後,便會迎娶自己。
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何,他卻改變了主意,完全忘記了當時的誓言,還要……還要讓白玫索取自己的性命。
本來當年的蘇皖,險些要原諒他了,險些以為他是真的有苦衷,或者有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才來陷害自己,可是後來……他卻完全的摧毀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怎麼死的?”蘇皖不想再在關於她跟阮皓揚感情的話題上糾纏,便轉移了話題,隻是看著墓碑上那“愛妻”二字,覺得有些可笑而已。
“意外死亡!”阮皓揚隻是簡短的回答著,伸手撫摸著墓碑上深深印在那裏的四個字,動作緩慢,怎奈冰涼的觸感,卻一點都不能緩解他心中的傷痛……
“意外死亡?”蘇皖學語,重複了他的話:“你們……是夫妻?”
她試探的問著,不明白這人為什麼要在自己的墓碑上加上“愛妻”的頭銜,將自己殺死,卻又刻上“愛妻”二字,蘇皖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墳墓”,隻是覺得滑稽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