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遊望著窗外的明月,心裏感到十分抑鬱。此時的他哪還有往常公子哥的風範,一身華貴衣衫皺的不成樣子,披頭散發,唯一不變的隻有那蒼白憔悴的臉。
之前趙掌櫃曾說過按自家商隊護衛的配置來一窩土匪也應付的下,更何況一隻攔路虎。但事實證明,一隻虎確實應付的下,一窩土匪在自家護衛麵前更是不夠看,但如果兩者接踵而至,特別是這老虎還會兩手妖術的時候,他們也就隻能乖乖束手就擒。
身上的繩索勒得緊緊的,嘴裏還被塞了條破布,薑遊就這樣被兩個壯漢單獨帶到了一個裝修略微考究的屋子裏,將其牢牢綁在了椅子上後兩人就此離開。不多時,一個麵目猙獰的粗壯漢子走了進來,禁閉大門後竟莫名低聲笑了起來,聲音古怪,聽起來竟如同女子。
這是要做什麼,薑遊下意識感覺不妙,隻想大聲呼救,卻是忘記了本身已經在了賊窩,而且嘴裏還塞著一塊破布。
然而回應他的隻是另一陣笑聲,這笑聲沙啞,直驚得薑遊汗毛倒豎,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一個人又怎麼會有兩種聲音呢。然而下一幕更讓薑遊覺得古怪,這漢子伸出左手在右肩上方懸停,來回移動,似乎在撫摸著什麼。一種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寶貝啊,這次這家夥可能讓你好好補補了。
薑遊隻道這家夥八成有癔症在身,要不怎顯得如此瘋癲,誰知接下來卻又聽到那種似女人般的咯咯笑聲,尋聲望去,聲音源頭竟是那漢子空無一物的右肩。此時的薑遊隻感覺頭皮發麻,額頭上後背上冒出一片冷汗。而就在此時,薑遊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一個看不到的東西從那漢子肩頭飄了過來,好像是一陣風,卻又並未吹起什麼,隻是脖子隱約感覺到股涼意。正疑惑間,那陣尖細的咯咯笑聲又傳到了他的耳朵裏,而這次聲音的源頭,竟然是在他的肩頭。薑遊被嚇得渾身亂顫,死命的掙紮想要逃脫,但奈何繩索綁得太緊,最後的結果隻能是多累出幾道血痕。
人確實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活一輩子無時無刻不在恐懼死亡,但如果真到了必死無疑的時候,內心卻反而釋然了。薑遊此時心中便處於一種奇怪的平靜當中,又或者說稱之為心灰意冷更為確切。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沒有再次掙紮,安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就在薑遊將自己陷入黑暗與平靜當中後,那種奇怪的感覺便再次降臨,有一陣似風卻又不是風,帶有一種陰冷氣息的東西在自己周圍旋轉著。這陰冷並不像冬天的寒風那般刺骨入皮,甚至薑遊的皮膚感覺不到一絲冷意,但他感受到這股氣息第一時間心中便冒出陰冷二字,似乎這感覺,來自肉體之外,竟是源自自己的魂與魄。
這股陰冷氣息在環繞許久之後似乎異常喜悅,飄飛至薑遊身前。薑遊睜開眼睛,身前卻空無一物,那大漢依舊站在原處盯著薑遊。薑遊順著那大漢的的視線,看到了自己已被繩子摩擦出血的右手。
薑遊隻感覺右手出血的地方突然一陣涼意,隨即一陣淒厲的叫聲響徹整個屋子,那股陰冷的氣息似發瘋一般滿屋亂竄,帶起一陣陣強風,吹的整個房屋雜亂不堪。那大漢木然伸出右手,拔出刀對著腕子就是一劃,噴出的鮮血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幹涸又流出,似乎有什麼人正在傷口處****著。
薑遊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現在終於確定房間裏有一個他看不到但卻能莫名其妙感覺到的家夥,而且這家夥似乎與那個凶惡的大漢有著一些難以理解的聯係。薑遊向來不信鬼神之說,然而此時的遭遇分明告訴他此時此刻就在他的前方就有一隻世人所謂的鬼,甚至很有可能是一隻吸人精血惡鬼。
這隻鬼似乎吸足了精血,從那漢子手腕離開,在薑遊身周飄著猶豫不前,就如同一隻想要吃刺蝟又難以下口的獅子。薑遊對這鬼散發的陰冷氣息似乎越來越敏感,一種全新的觀察世界的方式呈現在薑遊麵前,奇特的感覺讓他經忘記了眼前的困境。他感覺仿佛置身黑暗般寂靜,隻剩下周圍或遠或近的莫名氣息,但雙眼卻實實在在見到光下的一切,他見到光明中的一切,但卻又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各種隱藏在光明之下卻不被肉眼所見的莫名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