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子在一旁看著,隻覺得頭大如鬥,這,這不是全漏了餡嗎?這可怎麼辦哪?看著兩個人一個哭,一個發呆,實在是沒有辦法,便去了外麵守著,以防止再有其他人進來。
秋色呆怔了一會兒,突然流下兩行清淚來。或許,或許,自己早在當時就知道了,隻是不想承認而已。如果現在的百歲是那個靈體附身的話,那自己生下來真正的兒子呢?是不是也和真正的秋色一樣早就煙消雲散了?
過了好一會兒,無為子硬著頭皮進屋來叫二人,“夫人,少爺,你們就別再哭了,老爺回來了。”見二人不動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夫人,老爺真的回來了,已經進了二門了。”
秋色暗地裏抹了一把眼睛,將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的百歲放到椅子上,本來想幫他擦臉來著,可手伸到一半時卻突然停住了,扯了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問道:“百歲,你,還是我兒子吧?”
百歲心裏既感覺有些難為情又覺得暢快,以前身為景太子要做到不動聲色,哪裏可以這樣哭?聽到秋色問,知道她已經明白了自己並不是她真正的兒子,一時有些犯難,抬起腫脹的眼睛看著麵前的女人不語。
秋色不免有些失落,踉蹌著出了書房的門,恰好遇到艾老虎走進來,隻見他一臉輕鬆,“秋娘,秋娘,你可真神,你都不知道秦氏的臉色當時有多白,還有那艾林,跟瘋了似的問秦氏他爹是誰!秋娘,你怎麼知道……咦,你怎麼哭了?”反應遲鈍的艾老虎說了一大串話之後才發現秋色的情緒有些不對。
“艾老虎,都是你害的!”秋色看著沒事兒人似的艾老虎恨的直咬牙,一下撲了上去對著他就是一頓捶打。
“丁秋娘,你又發的什麼瘋!”艾老虎抬手一捉,將秋色打人的兩隻手捉了起來,氣的直瞪眼,好好的心情也受到了影響。
見自己打不到人,秋色氣的夠嗆,再加上剛才明確的真相,一時悲從心起,嚎啕大哭起來。
“喂,你……”艾老虎瞪了眼旁邊看熱鬧的無為子和春花,扛起秋色進了臥室。
不提艾老虎怎麼哄秋色,隻說無為子打發走春花後進了書房,對仍在發呆的百歲歎了口氣,問道:“主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百歲接過無為子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把臉,然後一搖頭,“我也不知道。若我還是景太子的身份,大可以召集舊部替自己討要一個說法;可現在……”
無為子也直歎氣,“主子今天怎麼就跟這‘嫡庶’別上勁了,要不然也不會漏了餡。”
“早晚的事兒,丁氏應該早就知道,隻是她自己不願相信罷了。”說完,百歲便將自己剛附身時被鬼差索命的事兒說了。
“原來是這樣!”無為子恍然,又問百歲,“那主子打算怎麼辦?離了這兒,靠老道出山也能混口飽飯吃,隻是沒有這裏安逸罷了。”
“我再想想。”
當天晚上,秋色帶著千千上樓睡到了空著的那間房,而百歲則跟著艾老虎睡在了樓下的主臥。
百歲在想今後要不要留下來,秋色擔心自己會不會少一個兒子,兩人一夜都沒有睡好。第二天一早,秋色腫著眼睛起床,心裏已經做好了接受各種決定的準備,可是卻發現百歲生病了。
也許是因為在外麵時間太久著了涼,也許是繃的太久的情緒終於放下,身體受不住,也許是舊疾發作,總之,這一次百歲病的十分凶險。
艾老虎照例去請了常禦醫,可這次來的卻隻有常禦醫那個叫小八的重孫。
“怎麼回事?”秋色扯了艾老虎偷著問。
艾老虎的臉色也不好,悶悶的道:“常禦醫說自己不舒服,就讓常小禦醫來了。”
常小八對著百歲摸了脈,紮了針,又開了退燒的湯藥。雖然在秋色等人看來那動作已經堪稱專業,可是無為子的眉頭仍是皺的緊緊的。
無為子找到秋色,低聲道:“夫人,這個半大小子怎麼能把少爺給治好呢?還是讓我來給少爺看看吧?”
秋色瞪了無為子一眼,“一邊去,張半仙,你別想著拿小少爺做實驗!”
無為子快嘔死了,隻好緊跟在常小八身後,生怕他哪一針紮錯了傷了自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