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慌亂間一眼掃到了丁大福身後的王柱子,他來的也是著急,手裏的斧頭都忘了放下。秋色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去撣身上的灰塵,直接衝過去一把將斧頭搶過來,橫在自己的頸上,厲喝一聲,“艾老虎,你要敢抱走百歲我就死給你看!”
艾老虎還在向前邁的腳步就硬生生的停在空中,轉過頭愣愣的看著秋色。
“啊!!"吳氏和三丫誰也沒想到秋色竟直接拿斧子抵著自己的脖子一時都被嚇住了;方素先是有些吃驚,沒想到秋色的脾氣這麼倔,還以為她隻是裝裝樣子呢!卻不想真的是這麼烈性,便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起戲來。
“哎,這、這是幹啥呢?大丫?!”丁大福也急了,向前邁了兩步想去往下搶斧子,卻又怕自己拿捏不準傷了秋色,一時站在原地急的直轉圈。
萬員外見事情有些鬧大了,也上前勸艾老虎,“姐夫大人,你先消消氣,這事兒不急,咱們先回去喝酒,之後再說啊!”又對秋色道:“大姨姐,你看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弄斧子動刀的多不好,還是趕緊的放下吧,要真傷了自個兒,一會兒我那小外甥醒了該沒人照顧了。”
秋色不動也不說話,隻死死的盯著艾老虎,舉著斧頭的手臂微微有些酸,不自主的抖了一下,劃出了血。
細少的血液順著光滑的斧頭滴落在地,震的艾老虎的心微微抖了一下,他緩緩的收回腳,微微點了下頭,盡管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變化,“行,我明白了。”原本想衝著秋色笑一下,以表示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可卻發現嘴角的兩側仿佛被冰凍住了一樣,連動都動不了,“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你好自為之!”
說完,艾老虎大踏步的就率先往大門外走去。
萬員外看看艾老虎的背影,又看看秋色,笑著拱拱手,“大姨姐,咱回見!”然後就提著袍角一小跑去追艾老虎了。
“姐夫大人,您可別真生氣啊!跟個女人咱也犯不上不是!我跟你說,這女人啊,可以寵可以疼可以罵可以打,就是不能慣!”
艾老虎突然停住身子,害得後麵的萬員外險些撞到他,“那要是女人跟你動刀子怎麼辦?”
“呃……”萬員外沒想到這位大人姐夫竟會問自己這種問題,稍愣了一下,隨後笑道:“這要是我啊,就是一通鞭子。不過姐夫你心疼姨姐舍不得打就得另做打算了。”
聽到他前半句話剛想繼續走路的艾老虎又驀地停下,問,“什麼打算?”
“晾她啊!”萬員外又左右看看,笑著道:“姐夫,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去邊喝邊聊?”
艾老虎想了想,腳尖轉了個方向,“走,前邊有一家新開的飯館,酒不錯,我請客。”
“哎喲,這哪能讓姐夫請我啊!”萬員外笑眯眯的緊搗著步子跟了上去。
院子裏,看到艾老虎離去的背影,秋色手裏的斧頭終於咚地一聲落了地,人卻仍是堵在通往內院的路上,與吳氏等人對峙著,大有一夫當關的意味。
方素先是微微清了下嗓子,隱去嘴邊的笑意,然後對秋色道:“姐姐今天心情不好,那妹妹就先回去了,等哪天姐姐心情好了再過來。”又對一旁正抱著千千難受的吳氏道:“大娘,你和千千一道隨我去吧,家裏的酒席什麼的都備好了,相公已經先回去等著了呢!”
“哎,哎!”吳氏抹了把眼睛,“方家姑娘受累了,我生的這個強種現在翅膀硬了,連我這個當娘的話都不聽了呢!可累的你沒少受氣!”
“哪裏的話啊,大娘,咱不都是一家人嗎?”方素笑著搖搖頭,一臉的和氣。
“哎,一家人,一家人!”吳氏連連點頭,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又扭過頭衝著秋色瞪起眼睛,“死丫頭,你這麼不識好歹,就一個人在這兒過日子吧!我也不認你這個閨女了!我帶著千千過去找姑爺,你要敢跟我橫斧子,我就一頭撞死你這兒!哼!”說完,攬著仍在不斷抽泣的千千朝外走,臨走還叫走了三丫和丁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