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又逢冰寒入骨時(2 / 2)

“如果......查不出當年的真相,我遲早......還是會死,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喝不喝藥又有什麼差別!”見他執拗的伸過來的手,晚沫搖了搖頭,索性把頭扭向了一邊。

她承認她有些卑鄙,她在逼他,她也在賭,賭他不會放任她去死,不然他最開始就可以丟下藥走人,而不是逼她服下,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不能保證他會幫她,畢竟她曾求他把她帶離祈水別院,而他隻有一種反應——不為所動。

果然她的話換來的隻有長久的沉默,最後,隻聽得一聲清淺的歎息,然後他陡然出手,在她身上一點,她便動彈不得了,她又一次被他逼著服了藥,這是明晚沫千算萬算偏偏算漏了的,她知道這些古人很多都會武功,卻忘了他也是個古人。

服了藥他才解了她的穴道,之後也不過半個時辰,她甚至覺得自己比身下的冰床還要寒冷,伴隨著那股冰寒徹骨的冷意晚沫禁不住呻吟出聲,這種悶痛的呻吟終於在一刻鍾後轉變成了嚶嚶的哭泣。

“為什麼是我?”晚沫咬著唇,嗚咽著一遍遍低喃出聲,她知道她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回複。

可是,為什麼是她,為什麼不讓她直接死掉,為什麼死掉了要重新在這具身體裏活過來,她不停的問自己,眼淚不斷的從圓睜的眼眶中滑落,濕了整片前襟她卻絲毫察覺不到。

她寄宿在這具身體裏的意義何在,從清醒的第一天她就在不停的思考這個問題,現在她忍不住在想,也許這隻是老天懲罰她的一種手段,她自以為是的幸福生活毀了養母的一生,還搶走了她親生兒子應得的父愛,她生來就是掠奪者,而不斷的得到總有付出代價的一天。

終於,牆上的火把閃了閃,再次映照出明晚沫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就在她覺得渾身的血液即將凝固,眼淚快要幹涸的時候,那逼人的刺痛和寒冷終於停歇下來,她卻是連眨眼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驀然她隻覺得身子一輕,複又被黑衣男子抱起來,他的懷抱浸了涼意,卻異常寬厚,他熄了火把,帶著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冰窖。冰窖外天色尚早,墨水藍的顏色洗過沉睡的天幕,空氣中依然流動著一股沁涼,卻不知道要比她方才經曆的暖上多少倍。

晚沫疲憊的斂了眼瞼,把頭往黑衣人懷裏一埋,氣若遊絲道,“溫冽,我以後叫你溫冽好不好,那麼溫暖又那麼冷冽。”

如此,才最像他......

那一天她睡到日暮西斜,任誰也沒有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