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兒子呢!”
“恭喜恭喜,傳宗接代的好事啊!”
……
周圍一片恭賀的祝福,而就在這一片聲音裏,冷不丁傳來一聲低低惋惜:“就是宴北不能親自過來,這可是他第一次當爸爸呢。”
瞬間所有的空氣都凝結了。
一直閉目養神的薛知遙睜開眼睛,朝那個方向冷冷看了一眼,那一處的人都微微向後回避。
“來來,大家都先讓知遙和寶寶去休息。”陸竹兒趕緊打圓場,招呼著眾人,“晚上大家一起去吃飯,算是添福增喜了。”
在陸竹兒的熱情下,尷尬的場麵總算是過去了。
將薛知遙和孩子安置好,眾人便退了出去,隻剩下陸夫人還留在特護病房裏照料兩人。
薛知遙重新疲憊地閉上眼,她渾身力氣都已經用光了,甚至連孩子都隻是轉頭匆匆看了一眼,皺巴巴紅通通,一點也不好看,哪裏像他的爸爸那般帥氣逼人,不知道以後長開了會是什麼樣子……
胡思亂想著,薛知遙終於陷入了沉沉睡夢中。
就在人群散去之後,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人匆匆閃到病房門前,透過病房上的小窗戶看進去,黑墨鏡和白色口罩的將他的表情遮擋,看不出他此刻是什麼神情,隻是微微顫抖的指尖,不經意地泄露了他的情緒。
“你找誰麼?”一個小護士推著醫用車過來準備給薛知遙發幾顆藥,見到這人便問了一句。
那人一驚,才發現有人已經走到他的身旁,立刻抬手將鴨舌帽又拉低了一些:“沒有,找錯了病房。”
說完,那人便立即轉身離去,沒有一刻停頓。
小護士無辜地聳聳肩,推門走進病房還是忍不住說道:“陸夫人,我過來給陸少夫人發藥的,不過剛才我在門口看到一個戴帽子墨鏡和口罩的男人,他正……”
“噓!”陸夫人立即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一邊抬起下巴衝病床上熟睡的薛知遙努努嘴,示意小護士噤聲。
小護士一縮脖子,沒敢再說了,將藥放在桌上就趕緊推著車出去了。
陸夫人又轉過頭去凝視著薛知遙。
她不是沒聽到小護士說的話,可對於她這種享受慣了安穩生活的貴婦來說,一個全副武裝的陌生人並不能觸動她的警報,反而是讓自家辛苦的媳婦兒好好睡一個好覺更重要。
生產過後的薛知遙似乎真是元氣大傷,傷口也時不時流血。
杜大夫表示薛知遙本就身體底子差,孕期也算不上好好調養的,如今這樣的狀況已經算是較好的了,隻能建議她在醫院多住一段時間的院。
薛知遙哪裏敢在這個時候向大眾示弱,現在要守住陸宴北的位置,她必須要全副武裝不露一絲弱點。
當即,薛知遙就表示自己要出院回公司。
後來還是陸老爺生氣發話有事他來扛,這才勉強讓薛知遙留在了醫院。
“你呀,就是太拚了,何必呢?”寧婷一邊給薛知遙攪動雞湯放涼,一邊絮叨著,“陸老爺自己都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偏偏要一肩扛起,要不是子聲還能幫你一些,你怕是不知道倒在公司多少回了。”
薛知遙失笑:“你就是心疼霍子聲,才專門來數落我的吧!”
寧婷臉一紅:“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哪裏心疼他,是他自己常常和我說工作太累了,還是懷念以前當醫生的時候。當然了,我都幫你教訓他了的,告訴他認真在陸氏工作,別讓陸瓊他們鑽空子。”
這半年多的時間,足夠讓寧婷和霍子聲越走越近了,隻要霍子聲能不再負寧婷,薛知遙當然是樂見其成的。
隻是現在兩人之間卻總差那麼一點,止步在了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
薛知遙除了默默支持他們,也不好過多插手。
看著寧婷把雞湯涼好,將溫熱的湯倒在小碗裏遞過來,薛知遙接過碗,又不禁感歎:“其實,真的多虧你們在我身邊,要不然我恐怕真是遲早會瘋掉。不過,孩子已經出生了,等我身體複原一些,就放霍子聲回醫院去工作。”
“你可別說這種見外的話,我們還怕被你麻煩麼?”寧婷嗔怪地翻了個白眼給她,“就算你現在讓他回醫院,他也不會回去的,你需要他一天,他都不會走,而且,我也是這麼認為。”
薛知遙鼻尖一酸,這樣無私的支持,人生能得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