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遙頓了一下,沒有回頭,沉默了兩秒才回了一句“可以”,便再沒有停留地走了出去。
出了醫院,陸宴北送薛知遙去薛氏。
“你真要把薛子纖送到美國去?”陸宴北邊開車邊問。
薛知遙疲憊地靠在椅背上:“不然呢,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她確實還是和我流著同樣的血脈,她就算壞,但也沒做成過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我不想看到她在西城受苦受辱的。”
陸宴北深吸一口氣:“好吧,你覺得好就可以。”
薛知遙有些優柔寡斷的心軟,這是陸宴北早就知道的,她有此決定,陸宴北也不算意外。
“對了,她既然想見陳蘭,那你能安排一下麼?”薛知遙又轉頭去看陸宴北。
“幹嘛對她那麼好。”陸宴北有些不樂意。
“也不是對她好,要是去了美國,就一輩子不能回來了,陳蘭這種無期徒刑,也沒機會再出去和她見麵,畢竟……她們是母女。”薛知遙悵然地說,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陸宴北不再多言,隻說:“你要是想,今天下午就可以讓她去。”
“那就讓她下午去吧。”薛知遙說,“順便讓人盯著點,別兩個人湊到一起又出什麼壞主意。”
“我知道。”陸宴北點點頭。
到了下午,陸宴北果然安排好了一切事務,讓保鏢帶著薛子纖去見了陳蘭。
可當薛子纖從監獄探監出來之後,就一直吵著要見薛知遙,保鏢沒有辦法,權力又有限,隻得通知了自己的頭,繼而傳到了陸宴北的耳朵裏。
陸宴北正接薛知遙下班,準備和她去外麵吃法餐,接到這種電話,當然是置之不理。
偏偏薛知遙剛好出來,一打開車門就聽見陸宴北在說:“不用管薛子纖怎麼吵,關進病房就可以了。”
“怎麼了?”薛知遙立即追問。
陸宴北抬眼看了一下薛知遙,果斷掛了電話:“沒什麼,她太吵了而已。”
薛知遙將信將疑地望了望他的手機,關上車門,任由陸宴北載著她去了法國餐廳。
自從回了西城,兩人難得有這樣輕鬆的獨處時光,自然很是開心,正吃著,就見一個人遙遙朝這邊走來,薛知遙正對著那個方向,一抬頭就認出了那是陸蕭!
“宴北。”薛知遙朝那邊微抬了下巴。
陸宴北順勢轉頭,陸蕭也已經走到他們身前。
“好巧啊,你們也在這裏吃法餐。”陸蕭揚起虛偽的笑容,目光在餐桌上穿巡了一圈。
“有話就說。”陸宴北不耐地冷冷說,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陸蕭也不在意:“沒什麼啊,就是看到一家人,過來打個招呼。”
陸宴北索性不理會他。
“嗬嗬。”薛知遙則敷衍地回以一笑。
“這麼不給麵子啊。”陸蕭嘴角的笑意開始僵硬,眼中有怨恨在翻湧,“看來,還真是少爺要變老爺了,架子端得很足嘛。”
陸宴北隨意地抽過一張紙,擦了擦嘴角,漫不經心地說:“你要是在公司少出些紕漏,不要讓我總給你兜這兜那,或許我會考慮給你一點好臉色。”
“陸宴北,你真是了不得了,你就是看不慣我接替了小叔的位置麼,怎麼了?現在是小叔自己主動不要那個陸氏總監的位置,讓我去做這個職位,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陸蕭幾句話就被陸宴北激怒了,對著他一通吼。
薛知遙這才知道,霍子聲真的已經從陸氏集團退出來了。
陸宴北終於賞給陸蕭憐憫的一眼:“小叔想去重新回去從醫,我沒有理由阻攔。但是陸蕭你要清楚,總監這個位置不是專門給你留的,隻是現在讓你暫時做做。你做得好,可以繼續,你做得不好,依然要給我滾蛋。”
“你!”陸蕭氣得指住陸宴北,“陸宴北,你不要太過分了,簡直自以為是!”
“我是不是自以為是,還輪不到你來管,先把你手上的事辦好了,再過來消遣吃法餐吧。”陸宴北嗤笑一聲,挑起一邊眉毛問,“何總那邊的文件,你審過了麼?我明天就要的。”
陸蕭鼻子都要氣歪了:“你現在什麼意思,已經下班了不知道麼,想讓我加班,拿職位來壓我怎麼的?我不會理你的!”
“那好吧,明天早上的董事會,我隻好請你當場審文件,再開始向董事會交代何總的那個項目了。“陸宴北坦然地聳聳肩。
陸蕭臉色更黑了,宛如塗了鍋灰一般:“陸宴北,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