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處,陸蕭正被凶神惡煞地二伯母揪著耳朵教訓:“你說你,沒事跑到老爺子病房去嘚瑟什麼?現在好了,他死的時候,就你在房間,等這喪事一過,陸宴北回過神來就該找你算賬了!”
陸蕭疼得齜牙咧嘴,連忙護住耳朵想掙脫:“媽,老頭子死的時候我在場,也不代表關我什麼事吧,我還指望他清醒點,好向他多要幾分遺產,可誰知道他已經病成這鬼樣子,沒說兩句話就嗝屁了。”
二伯母倒吸一口冷氣:“老爺子難道真是被你氣死的?”
“媽,快撒手,好疼!”陸蕭趁著二伯母愣神的功夫,立即逃到一邊,弱弱地嘟囔道,“你可別冤枉我氣死爺爺,我哪知道哪句話不對他的氣,忽然就那麼咳咳起來,一會兒就沒了聲唄……”
二伯母痛心地直捶胸口:“你到底和他說什麼了?能把他氣死?”
陸蕭心虛地撇撇嘴:“我、我就是說他對陸宴北太偏心了,遲早有一天讓他看到,他選擇陸宴北是多麼愚蠢的一個決定,以後我是怎麼弄死陸宴北這小崽子,讓他跪在地上給我舔鞋子,這陸家的一切我一旦到手,一定會……”
“你這死小子!”二伯母再聽不下去,伸手就是重重一巴掌落在陸蕭身上,咬著牙大聲唾罵,“你說些這樣的話,老爺子不被你氣死才怪呢?你本來就搖搖欲墜的,還惹上這等事,你還想不想在陸家翻身了?”
“哎呦,好痛啊!”陸蕭惱火地瞪著自己的母親,幾乎要忍不住動手揍回去。
“現在好了,陸宴北一旦知道這件事,他肯定是要想盡千方百計弄你的呀!”二伯母根本沒留意到陸蕭的反骨,隻是一味在為自己這兒子恨鐵不成鋼。
陸蕭很不耐煩地說:“他怎麼會知道啊?當時就我和老爺子兩個人在,老爺子死了說不了,我也不說,陸宴北能知道個屁!再說了,他不來弄我,我也是要想盡辦法弄死他的,反正我和他是勢不兩立,還怕他不成?”
“你少來,你一去非洲一年多,剛回來西城翅膀都還沒長硬,就想和陸宴北鬥?”二伯母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陸蕭翻了個白眼,他最恨別人看不起他了,哪怕這個人是他的母親:“我說,你能不能不滅自己威風,你……”
“當啷!”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響亮的物件翻到之聲,陸蕭和二伯母都悚然一驚,迅速撲到門前打開,入目的就是滿臉驚慌的陸瓊。
“你這死丫頭,在這裏鬼鬼祟祟做什麼?”二伯母一看是自己的女兒,立刻鬆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提防,狐疑地問,“剛才我和你弟弟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陸瓊慌忙搖頭,下意識地把手機藏到身後,憑著記憶按下了結束錄音的按鈕。
其實,她從一開始就已經聽到了兩母子的談話,當她隱隱意識到陸老爺子可能是被陸蕭氣死的之後,便下意識地悄悄開了錄音。
而如今,她看著自己兩個如笑麵虎般的親人,她竟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是啊,姐姐,你可是我親姐,就算聽到了什麼,說出來一點也不會有關係。”陸蕭嬉笑著走上前,半哄著陸瓊說。
陸瓊咽了下口水,垂著眼簾回道:“我確實聽到了一些,就是你和陸宴北勢不兩立那些。”陸瓊說完,對著陸蕭擠出一個笑容,“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所以,姐一定會幫你對付陸宴北的。”
陸蕭維持著剛才嬉笑的模樣,凝視著陸瓊看了又看,把陸瓊都看得心中發毛。
終於,陸蕭忽而一笑,算是判斷出了陸瓊所言的真假,和氣地為陸瓊理了理頭發:“那我就先謝謝我最親愛的姐姐了。”
陸瓊躲也不敢躲,僵笑著說:“一家人,不客氣的。”
“嗯,那我就放心去休息了。”陸蕭說完,從容地從陸瓊身邊擦過,進了自己的房間。
陸瓊這才鬆了一口氣,後背已經被汗浸透了。
二伯母站在門口,冷冷地睨著陸瓊:“不管你剛才聽到什麼,都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巴,你要是壞了你弟弟的事,我一定饒不了你!”
陸瓊咬咬牙,用力點了下頭,心中卻是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自己的母親重男輕女她是知道的,可沒想到,陸蕭囂張慣了也就算了,以前那個處處要仰仗自己的母親見兒子回來了,竟還要給她受這份委屈!
“快走吧。”二伯母也懶得管陸瓊怎麼樣,說完就把房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