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陸宴北正在接待剛從故居回來的陳亦,麵對忽然闖進來的霍子聲,他隻是微微挑了下眉梢。
“你倒是有心情,還喝著茶。”霍子聲怒氣衝衝地掃了一眼大理石的茶幾。
“什麼事?”陸宴北也不和他糾纏,直接問道。
“你當真不去見一下遙遙?”
“我沒空。”
“你沒空!你是真的沒空麼?要不要這樣狠心!她現在自己向薛氏請辭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霍子聲好想咆哮著說出真相,告訴陸宴北就在剛剛他丟失了一個孩子,可僅存的一點理智壓抑住他的衝動。
陸宴北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還有些輕鬆的表情:“她離開薛氏不是更好麼,那裏總是有人算計她,早該走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薛氏一直是遙遙心心念念的,她現在連這個都可以放棄,這意味著她對人生失望到何種地步了!”霍子聲上前一把揪住陸宴北的衣領。
陳亦眼看兩人要動手,再也無法袖手旁觀,站起來一手一個,穩住霍子聲和陸宴北,勸道:“有什麼話好好說,我相信你們兩個都是為了薛知遙著想,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我看就是陸宴北被何妃迷住了,她三言兩語就讓你動搖,你知不知道這樣朝秦暮楚,簡直可恥!”霍子聲口不擇言地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指著陸宴北喝道,“你給我記著,以後你不要出現在遙遙麵前,她由我來照顧!”
陸宴北將自己的衣領從霍子聲手裏拉出,理了理領結:“希望你能照顧好她,沒什麼別的事你就走吧,我這裏還要接待客人。”
“你!”霍子聲氣急,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對牛彈琴,再不想多言,甩袖摔門而出。
陳亦看了看陸宴北,問:“你這是何苦呢?”
陸宴北歎口氣:“我的確是在逼知遙暫時離開薛氏,我不在她身邊,留她一人在那裏,實在太危險。現在有我小叔照顧她,我也總歸放心些。”
“你真的相信那個何妃?”陳亦又問。
陸宴北望向窗外,答道:“或許信,或許不信。”
陳亦聽了隻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而自從霍子聲在陸宴北辦公室說了這話後,他去病房就更加勤快了,要是手頭上沒有公務,恨不得全天陪在病房。
就算薛知遙怎麼趕他,他都不急不躁,雷打不動地守在邊上,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霍子聲就是薛知遙的準丈夫。
隻是陸宴北那邊,卻像是沒有了音訊,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天,霍子聲又提著大包小包的補品到醫院了。
他剛從車上下來,就見一個身材窈窕的時尚美女朝他走來,直直擋住了他的去路。
“要找你可真難啊,還好我消息靈通,總算是在醫院門口堵住你了。”那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將墨鏡拿下來,竟是前幾天和霍子聲相過親的梅妤琴。
自從薛知遙流產後,霍子聲氣得連陸家都不回了,因此陸家人一時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去了哪裏。
梅妤琴可是千轉萬尋,最後意外找到了聯係過的何妃,這才從她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隨即便在醫院守株待兔了。
還好,梅妤琴的辛苦沒有白費,還真被她逮住了霍子聲。
霍子聲也認出她來,困惑道:“梅小姐,你怎麼在這裏?是找我有什麼事麼?”
梅妤琴一笑:“上次我就和你說過,我還會來找你,不是麼?”
霍子聲壓根沒當回事,對此更是一笑置之,將手裏的營養品提了提:“梅小姐,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現在正忙著,下次再會吧。”
說著,霍子聲就要走,梅妤琴哪裏肯放棄,急忙跟在後麵,甚至一伸手挽住了霍子聲的手臂:“不就是探病麼,我也陪你去啊,反正救人的功勞也有我一份,總不能不看看自己的救人成果。”
“你……”霍子聲一時無法反駁,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迅速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搖搖頭索性任由她跟著,自顧自往前走了。
病房裏,薛知遙半靠在病床頭,側頭看著窗外的鬆樹,幾日下來,雖然槍傷和身體都有好轉,但她本人越發削瘦無神了。
梅妤琴是頭一次仔細打量薛知遙。
當時槍傷事件時,她根本沒有在意過這個女人,然而現在,她若想得到霍子聲,卻不得不把這個薛知遙看在眼中。
“遙遙,今天上午還好嗎?”霍子聲將東西放下,凝視著薛知遙,眸中的柔情似乎能融化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