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記者在薛知遙病房門口等了半天不見人,這會兒有機會堵住人了,哪裏會善罷甘休?
另一個狗仔就起哄道:“這病房就一點大,薛知遙不在這裏,肯定在衛生間!”
一幫人立即往衛生間衝,寧婷急得一下坐起來:“你們幹嘛,我要叫人……”
然而寧婷話都沒來得及說完,眼前就陣陣發黑,緊接著便倒了下去,速度快的讓人措手不及。
“哎呀!這個人暈倒啦!”有人喊道。
“別管了,先把薛知遙找出……”
“嘭!”
衛生間的門瞬間被薛知遙推開。
“薛知遙,是薛知遙!”
記者們都激動了,更加沒有人去注意寧婷的死活,全一股腦兒衝上來,圍著薛知遙直把錄音筆往她臉上蹭,恨不得戳進去一樣。
“薛知遙,說說你對‘豔照’的看法?”
“陸宴北和霍子聲你更喜歡哪一個?”
“閉嘴!沒看見人暈倒了嗎?如果她出什麼事,你們都要抵命!”薛知遙大吼,寧婷已經暈得不省人事,她怎能不急紅了眼,也不知哪裏生出來的力氣,推開人群就悶頭往病床那走。
記者們都被那一嗓子震住了,可才停頓了一秒,就又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壓根就沒把寧婷的命當一回事!
薛知遙全然不顧,走到床邊急急地按呼喚鈴,一麵去探寧婷的情形,還要伸手護住她,免得那些記者亂擠壓過來。
病房裏以薛知遙為中心,成了一個恐怖的人群包圍圈,荒唐的場麵幾乎失控。
薛知遙摟著寧婷,慌亂地看著周圍一臉興奮的人們,世界都變成了灰色,絕望無助。
護士急急忙忙跑進來,看著滿屋子的人都嚇到了,隨即叉腰趕人:“你們都是什麼人,趕緊出去出去!”
隨著醫護人員的到來,記者們終於被迫離開了。
病房裏一下安靜下來,護士走過去拍拍薛知遙的肩:“你還不把她放開,我們怎麼搶救,病人才動過手術,就這麼亂來。”
薛知遙慌忙把寧婷放開,手足無措地站到一邊,哀求地看著醫護們:“你們快給她看看。”
“安靜!要不你就先出去。”護士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薛知遙趕緊捂住嘴巴。
醫生忙活了一陣後,直起腰責怪地掃了薛知遙一眼,說:“還好隻是暫時暈厥了。”
“不會有其他問題吧?要不你再給她照個片做個掃描什麼的?”薛知遙憂心忡忡。
“你是懷疑我的專業性?”醫生瞪了她一眼反問,越發不滿起來。
“我不是。”薛知遙趕緊搖頭,哪知牽動到自己的傷處,又痛得齜牙咧嘴。
醫生更加煩:“你說你也是個病人,沒事跑來鬧什麼,趕緊回自己病房去躺著,你們這純粹是給我們醫護人員加重工作量!”
薛知遙遲疑地看向寧婷。
“她這個樣子,我會派護士盯著的,你趕緊走!”醫生臉都要黑得滴出墨水來了。
薛知遙滿身疲憊和委屈,耷拉著肩膀走出了病房,一出門就看到那堆記者站在走廊邊上虎視眈眈。
那個醫生就走在薛知遙身後,順勢一看就怒了,大聲衝那堆記者嚷:“你們怎麼還不走?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家大雜院!再不走我叫保安啦!”
許是醫生的氣勢太足,記者們被凶了一頓之後,紛紛一哄而散,急急忙忙跑了。
那醫生吼完了一轉頭,看見薛知遙還呆呆地站在原地,又不由皺起眉:“你還在這裏幹嘛?”
“哦。”薛知遙回過神,老老實實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陸奶奶留下銀行卡還地擺在病床櫃子上,薛知遙久久凝視著它,眼淚幾乎又要流淌出來。
“我不能哭。”薛知遙咬緊下唇,努力回想費聰和自己說的話,哭是沒有用的。可,心好累。
此時,若是正在獨自感傷的薛知遙一回頭,定然能看到何妃就站在門口,滿目陰毒。
何妃盯了薛知遙一會兒,見她開始上病床,才悄無聲息地走開了,咬牙輕聲唾罵了一句:“真是命硬!”
才剛走至拐角處,一個瘦小的男子就闖了出來,竟是之前給薛知遙送外賣的小哥。
“我已經幫你去告訴那些記者了,你得把錢給我。”外賣小哥朝何妃伸出手。
何妃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閃過一絲嫌惡,打開手袋掏出幾張紅票子丟到他手上:“行了,拿了錢趕緊走人。”
“得嘞!”外賣小哥樂嗬嗬地捧著錢,一刻都不停留地溜了,生怕何妃反悔又問回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