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害了你。”薛知遙的淚水刷地就流了下來。
“薛知遙,你振作點,你的眼睛都要泡發了。”費聰硬邦邦地說著,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
“可是我怎麼能控製的住,我看到婷婷這樣心裏難受,比我自己受傷還難受。”薛知遙捂住心口。
費聰無言,他能理解薛知遙的心情,隻得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薛知遙望著寧婷哭了一陣,才恍然想起,紅著鼻子扭頭去看費聰:“你還是先回公司吧,事情這麼多,你最近肯定很忙,不必在這裏陪著我了。”
費聰遲疑:“你一個人……”
“還有婷婷在這裏,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照顧好她。”薛知遙示意費聰不需擔心。
“……好吧。”費聰確實也放心不下公司的事,“那我走了。”
“嗯。”薛知遙點點頭,又轉頭去看寧婷,期盼著下一刻她就能醒過來。
費聰歎口氣,慢慢退了出去,剛要轉身關門,就看到陸宴北站在病房門口。
陸宴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費聰點點頭,悄悄把門關上,跟著陸宴北去了走廊盡頭。
“薛知遙的情況真的很糟糕。”費聰開口就說。
“我知道。”陸宴北沉著臉望向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問,“你有煙嗎?”
費聰掏出煙盒,抽了一根給陸宴北,又給自己叼了一根,順便給兩人都點上。
隨後兩個男人便對著窗戶,各自深吸了幾口香煙,吐出白色的煙圈,好像這樣才能緩解心中的鬱結。
“費聰,我最近都不會太有時間過來,你能抽空多陪陪知遙嗎?”陸宴北又狠狠吸了一口煙。
“避嫌?”
陸宴北輕笑:“我還不至於要靠外人的嘴巴過活。”
“那你是為什麼?難道你家裏人……”費聰訝然,想想這事換到自己身上,家裏的親人也不會同意的,“我有空就會過來看看她的。”
“謝了。”陸宴北淡淡地說。
費聰抽了幾口煙後,又笑了一聲:“這種關鍵時候,你讓我去陪薛知遙,就不怕她依賴上我?”
陸宴北輕輕瞥過費聰:“你要是能搶走她,就算你厲害。”
“這麼有自信?”費聰聳聳肩,“可惜我沒興趣,薛知遙是個好姑娘,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太嬌弱了。”
“我會護她一輩子。”陸宴北淡淡說,竟是聽不得別人說她半點不好。
“可是她現在就在承受困苦,而且似乎快要超過她能承受的範圍了。”費聰也望著窗外。
“……此事造成的輿論太大,我需要時間。”陸宴北頓了一下,緩緩地又吐出一口煙圈,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麵目。
費聰歎了一口氣:“確實如此,外麵的風波都快要翻天了,薛知遙所麵對的壓力,恐怕還不及你。”
陸宴北把煙頭摁滅在窗台:“所以,她在醫院住院也好,人類可是比災害還恐怖的存在。”
費聰也沉默了。
“我先走了。”陸宴北抬手把煙頭丟進垃圾桶。
“你不進去看看了?”
“不了,我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她,這時候再出現,接下來見不到我的日子,隻會讓她更難受。”陸宴北轉過身,向來精壯的背影也顯得有些削瘦。
“好吧。”費聰明白男人的難處,不再多言,“我和你一起走吧,公司那邊也挺忙的,薛董把知遙停職了,很多事情必須我自己去做了。”
陸宴北腳步微頓,他想到薛凱濤會借機用此事為難薛知遙,卻沒想到這麼快。
費聰接著就幾分尷尬地說:“都是我的錯,非讓薛知遙跟我回公司,害得薛董收到風聲,竟跑到設計部來撤職,真是有夠迅速。”
“薛凱濤。”陸宴北念叨著這個名字,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
“怎麼了?”費聰問道,“你應該知道薛董和薛知遙的關係比較僵吧。”
陸宴北說:“何止是關係僵。”
簡直是水火不容,若說誰會如此針對薛知遙,專為她設下“豔照”陷阱,這人中間,肯定要算上薛凱濤一份。
看來,從這裏入手也是方向之一了。
陸宴北想清楚了,往還在迷糊中的費聰臂上一拍:“多謝你提醒我,我先走了。”
說完,陸宴北就快步上了電梯,以至於費聰都還沒來得及坐上去,陸宴北就已經心急地按了關門鍵,直接下了樓去。
“這就很尷尬了。”費聰看著跳動的數字,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