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腦海中的畫麵又怎麼可能輕易去除?
陸宴北簡直是在矛盾的拉扯中度日,他神經敏感的隻要風吹草動,就立即讓他如刺蝟般豎起渾身的刺。
直到紮得薛知遙也痛苦不堪,他心裏的傷口好像才不會那麼難受。
也許一直這樣,陸宴北覺得自己也可以自欺欺人,可偏偏,薛知遙的糾纏,和他在麵對她時無法自控的情緒,終究還是讓陸宴北爆發了!
聽到陸宴北的質問,薛知遙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堅定地說道:“宴北,你相信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那天晚上我確實喝醉了,所以舉止有些不雅,但我和你小叔都可以保證,我們遠沒有照片上的過分。”
“你是想告訴我,這些照片都是借位了?”陸宴北都不由失笑,看著薛知遙問,“你是不是和我保證過,以後絕不喝醉?”
隻要還有質問,就代表對方還在關心。
薛知遙隻要看到陸宴北的一點動搖的表現,就足夠讓她鼓起勇氣再度解釋:“是,我是保證過,那天我以為那酒就和飲料差不多,所以沒穩住就喝多了,可真的沒有發生什麼。而且,你看這張……”
“看什麼?每一張照片我都已經看過了無數次。”陸宴北笑意生寒風,涼涼地說,“你們有多激情,怎麼相擁而眠,我已經看得足夠清楚了,你無需再做狡辯。”
“我……”薛知遙百口莫辯,那天晚上的事,隻有他們當事的兩人知道,又有誰來替她作證呢?
“等等!”薛知遙突然叫起來,紅著眼眶慌亂地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宴北,這件事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
薛知遙說著,握緊了手裏的照片說:“這個照片明明就是在房間裏麵拍的,我住的是酒店,沒有房卡是進不來的。這隻能說明,一定是有人在我房間裝了監控,這才拍了下來。這樣周密的計劃,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他們都是想欺詐!”
陸宴北很失望地看著薛知遙,哭笑不得般歎了口氣:“你能不能找一個更好的理由?”
薛知遙著急地說:“宴北,你想想看,難道我還會自己請人進來拍的麼?是不是這樣的!”
陸宴北又何嚐沒想到有人用計的可能性,但他的重點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可磨滅的傷害了。
“你覺得自己很委屈吧。”陸宴北表情淡了下來,“那我呢,又要和誰說?”
薛知遙眨眨眼,淚水就湧了出來,她並不想裝可憐,隻是陸宴北的話實在讓她心酸。
“對不起。”薛知遙低下了頭,就算是別人設計陷害,如果那天她能滴酒不沾,這件事也不會發生了。
陸宴北轉身就走。
薛知遙驚慌地站起來,想要去拉住陸宴北,卻又不敢去拉,隻得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似乎昨晚的那一幕又一次上演,隻是這次,更加決絕而冷漠。
薛知遙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就像小孩子弄壞了心愛的玩具,天都好像塌了。
陸宴北咬牙當做聽不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可薛知遙的哭聲如影隨行,陸宴北沒法兒忽略,他隻得站住,側身回頭去看薛知遙,眼神惡狠狠的好像要吃了她。
薛知遙兀自哭得傷心,她無法證明自己,也無法讓陸宴北相信她的清白,除了哭,這一刻她想不到其他任何的方法。
可偏偏這一個方法,對陸宴北就是那麼奏效。
隻見陸宴北猶如迅猛的豹子,幾步竄過去,直接把薛知遙摟住了懷裏,低頭狠狠封住她的唇。
哭聲戛然而止,薛知遙不知該作何反應,隻是本能地緊緊擁著陸宴北,配合著他肆虐的入侵,直到有鐵鏽味的血在雙唇間蔓延,薛知遙都死死不肯放開他。
“算了,算了!”一吻結束,陸宴北輕喘著恨聲說道,“隨你是不是喜歡霍子聲,也隨便你是不是和他發生了什麼,我都不在乎了!”
薛知遙攀著陸宴北的肩膀,啜泣著拚命搖頭:“宴北,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和他什麼也沒發生……”
陸宴北抿緊嘴唇,狠狠將她重新擁入懷中,束縛的力道讓薛知遙骨頭生疼。
可是,能再被陸宴北擁抱,對薛知遙來說是多麼好的一件事。
疲憊和驚嚇過後,哭泣中的薛知遙終於在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
而陸宴北始終無眠,他看著躺在身邊的薛知遙,眼神複雜。
自從遇見她,陸宴北也不再像是陸宴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