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北愣了愣,隨後一笑,半哄著薛知遙說:“怎麼會呢,你想太多了。”
薛知遙推開他的手:“我早就說過,我很感謝你幫我,但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即使你覺得我真的做不到,關於我的事情我也該有知情權。”
陸宴北有點莫名其妙,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薛知遙,而且基本上達到了想要的效果。陸宴北真的不明白,不用冒一點風險就能度過難關,薛知遙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隻是不想讓你操心,你是我的妻子,我為你遮風擋雨是理所當然的。你不要為了這一點小事,就和我爭吵行不行?”陸宴北還是耐著性子溫和地說。
薛知遙搖搖頭,用無法溝通的眼神看著陸宴北,滿滿都是失望。
她說:“我今晚想去寧婷家裏住,能不能在路邊停一下。”
這不是問句,而是通知。
這段日子以來,陸宴北已經習慣了薛知遙乖順的樣子,本以為哄哄就能過去,可薛知遙卻如此倔強,甚至不願意和他回家了,陸宴北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斂去。
車內的空氣幾乎要凝固了,就是正在開車的阿誠,也都大氣不敢出。
“停車。”陸宴北冷冷說。
阿誠放緩車速,故意找借口:“陸少,這個路段不允許停車,你看?”
“停車!”
阿誠立即踩住刹車。
薛知遙也沒磨蹭,當即開了車門就走。
“嘭”地一聲車門被關上,陸宴北才猛然側頭,隔著車窗盯住轉身就走的薛知遙,眼裏的怒火一竄一竄的。
然而薛知遙鐵了心不回頭,飛快地走到另一段路上,招手打了個車就坐進去了。
陸宴北扭過頭,衝阿誠說:“還不走?”
聲音不大,但口氣裏寒冰四射,阿誠一哆嗦趕緊鬆了刹車,離弦般開走了。
薛知遙坐上車就鼻子一酸,淚水直在眼眶裏打轉,礙於還有司機在,硬是又憋了回去。
到了寧婷的公寓門口,薛知遙按了好一會兒門鈴,都不見有人來開門,她才恍然想起在這個點上,寧婷肯定還在赤夢忙活。
薛知遙無處可去,又不想打電話催促寧婷,隻得蹲在門口抱著自己,心裏淒涼不已。
明明是自己不願和陸宴北回去,可薛知遙就是覺得委屈萬分。
結果,等寧婷哼著歌蹦蹦跳跳出電梯的時候,就一眼對上了薛知遙哭花了妝的臉。
寧婷吃了一驚,趕緊走過去拉起薛知遙:“遙遙,你打架輸給誰了?”
“哇……”薛知遙哭得更慘了。
這交得什麼損友?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寧婷縮縮脖子,隻好先哄著薛知遙進了家門,幾番誘導下,才從薛知遙斷斷續續的哭訴裏聽明白了一切。
寧婷當即一拍大腿,真相了:“遙遙,比起不願意當菟絲藤,我覺得你這更像是在吃醋!”
薛知遙有點懵,瞪大圓圓的眼睛想反駁,可張嘴又說不出話來。
“陸宴北更相信何妃的能力,而把你排除在計劃之內,所以你會認為,自己和陸宴北不在一個層次裏吧。”寧婷攤開手做出自己的分析。
是這樣麼?薛知遙反問自己,忍不住辯解:“我隻是……有點恐慌。”
話到最後卻變了,有些錯綜複雜的情緒,薛知遙自己也無法說出口。
寧婷歎口氣,伸手往她頭上摸了摸。
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會讓你患得患失,敏感到隨時可以豎起渾身的刺,傷人又傷己。
寧婷的安慰,讓薛知遙不自覺的想起陸宴北,他也是這樣習慣摸摸她的發。
心裏難過得厲害,薛知遙低聲求饒:“婷婷,我累了,想睡。”
“唉。”寧婷歎口氣,也不想逼迫薛知遙想個所以然來,拉著她走向客房,“去好好洗個臉睡一覺,休息好了再想別的。”
薛知遙乖順地點頭。
寧婷把她推進洗手間,又去給她鋪好床,直到看著薛知遙睡下去,寧婷才出了客房,回頭看看關上的房門,寧婷長歎了一口氣。
愛情真是折磨人啊……
寧婷搖搖頭,也去收拾自己,可剛刷牙刷到一半,就聽見有人敲門。
寧婷很不耐煩,叼著牙刷一路小聲嘟囔:“大半夜的,這是誰……”
從貓眼裏看到陸宴北的時候,寧婷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咕嚕一聲,把滿嘴的牙膏沫子都咽了下去,等反應過來,寧婷趕緊“呸呸”地吐著,一麵開了門。
一開門就看見這景象,陸宴北有些嫌棄地側了下身,忍耐地等著寧婷吐幹淨了,才問:“知遙在你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