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北見她這般模樣,便大概猜到薛知遙是做了噩夢驚醒,心裏才稍稍放下,走過去坐在床邊,一麵去拉她的被子,一麵柔聲安撫:“知遙,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沒有壞人會傷害你了,不要害怕。”
薛知遙強了幾下,卻抵不過陸宴北,被他強行把被子拉下來,露出了她淚跡斑斑的小臉。
陸宴北想都沒想,就伸手為她抹去未幹的淚水,卻不料,薛知遙飛快地將他的手打開,淚汪汪的眼睛裏含著委屈和警惕,凶道:“不要你!你也是壞人!”
好心遭嫌棄,按照以往的個性明明該生氣的,可此時,陸宴北有些失笑,甚至看著薛知遙故作凶狠卻沒有一點威懾力的臉蛋,都忍不住想去捏捏。
“我救了你。”陸宴北故意逗她,“你這麼對我說話真的好嗎?”
薛知遙愣了愣,本能地認為陸宴北又要借機壓榨她,迅速地一掀被子,從床上坐起來就要穿鞋:“謝謝你救了我,我走了。”
陸宴北皺眉,按住她:“這麼晚了你去哪裏?出去再被別的混混堵一次麼?”
“不用你管!”薛知遙扒拉他的手,“少假惺惺,我不會讓你再利用我了!”
“薛知遙,別鬧。”陸宴北絲毫不鬆,隻皺著眉警告。
“你放手!”薛知遙掙紮得厲害,淚水又不由自主地淌下來,“到底是誰在鬧?我是活生生的人,卻被你當玩具一樣,拿來當做報複和牟利的工具,你簡直太過分了!”
陸宴北手腕用力,將薛知遙拉向自己,把她整個人摟進懷裏,貼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好了,之前是我不對,知遙,外麵很危險,哪裏都不要去好不好?”
相識多日,薛知遙的印象裏,陸宴北可以是霸道囂張的,也可以是冷漠無情的,卻不曾見過陸宴北如此柔情地低頭,甚至向她服軟認錯!
薛知遙心中說不出的百味雜陳,越發哭得抽噎,止不住地埋怨起來:“嗚嗚,我才不要在你家裏,自從認識你,我的人生簡直糟糕透了,每一天都好累!”
“嗯,我知道了。”陸宴北點點頭,大掌撫慰地順她的長發,“以後我們過輕鬆一點。”
“我不要和你過!我們契約解除了,沒有結婚,也沒有和你過!”薛知遙從陸宴北的懷裏掙紮出來,指著他斬釘截鐵地嚷。
陸宴北盯著她沒說話,眼神有些炙熱,很是古怪。
薛知遙下意識地低頭,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被那群混混撕壞的衣服,隨著自己的動作,肌膚裸露出來了一大片。
“流氓!”
薛知遙氣得又哭起來,抬起小拳頭往陸宴北身上砸,不料陸宴北回過神下意識地閃開,讓薛知遙撲了個空,身子慣性之下不受控製地往下摔!
陸宴北趕緊伸手一撈,將薛知遙重新抱回懷裏,卻被她的重量撞得不穩,一下倒進了柔軟的床上,變成被薛知遙壓在了身下。
因為慣性,眼看兩人就要親到一起了,薛知遙反應也快,立即用手撐住,堪堪停在了離陸宴北一厘米的距離。
陸宴北的五官本就精致迷人,近距離觀察的時候,更是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薛知遙完全忘記了哭,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可陸宴北抱得很緊,薛知遙動彈不得,隻好紅著臉小聲怒道:“快、快放開我!”
陸宴北慢慢笑起來,像是溫暖的陽光讓薛知遙晃神,他說:“不。”
話音剛落,陸宴北就按住薛知遙的後頸,吻上了她的紅唇,輾轉反側。
薛知遙懵了,在她清醒的時候,陸宴北的吻永遠帶著侵略,這個吻卻不同,那麼柔軟充滿疼愛,陌生又熟悉。
原本的抵觸,竟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回應。
等到這吻結束時,薛知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羞恥的事,想要走,又被陸宴北抱得緊緊的,隻能恨恨地一口咬在陸宴北的肩上。
陸宴北悶哼一聲,痛得眉梢微動,抱著薛知遙的力度卻未鬆半分,隻是柔聲喚她:“知遙。”
僅僅是這麼簡單的一聲,薛知遙卻不知道為什麼,逐漸鬆開了他,這種無法自控讓她懊惱,心裏更加委屈,淚水又一次泛濫:“我恨你。”
陸宴北抱著她,眉目間是深深的疼惜,翻身把薛知遙壓在身下,用唇將她的淚輕輕啄去,撫摸著她的長發,呢喃地細細哄著:“知遙,不要哭了,別恨我好不好?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