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紅帳,當薛知遙猛然從夢中驚醒時,天色才蒙蒙亮起。
房間中有著微妙的曖昧味道,薛知遙轉頭,借著微弱的晨光,陸宴北俊逸的側顏映入眼簾。
薛知遙未著寸縷的身軀一僵,昨晚激情的記憶如潮水般倒回。
薛知遙不禁抬手捂住臉,懊惱地咬住下唇,心中默哀——她都幹了什麼呀!
若說上次和陸宴北發生關係,還可以推脫到醉酒上,可昨天她明明是清醒的!
不不不,薛知遙往自己腦袋上拍了拍,又看了一眼熟睡的陸宴北,自己八成被那幾個混混嚇傻了,這才會在聽了陸宴北幾句花言巧語,就亂了神智,讓他為所欲為了。
陸宴北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薛知遙登時嚇得不敢呼吸,盯著陸宴北直到他又恢複沉睡。
鬆了口氣後,薛知遙下意識的就想逃離“犯罪現場”,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匆匆找出以前落在這裏的一套裙子穿上,連頭都沒回,就從房間跑了出去。
薛知遙路過客廳的時候,把正在煮牛奶的傭人嚇了一跳,還想問薛知遙何時回來的,就見她風一樣地閃了出去,隻留下一個晃蕩的大門。
傭人一臉搞不懂地撓撓頭,覺得還是繼續煮牛奶比較簡單。
薛知遙逃離出陸宴北的家,心中卻越發沉重淩亂,好像自己怎麼做都不對。
薛知遙抬頭看看剛升起的太陽,有些彷徨,此刻唯一明確的是,她無法用平常心麵對陸宴北。
可還沒走了幾步,薛知遙看見迎麵開過來的卡宴,腦子立刻“嗡”了一聲,悲憤地小聲自語了一句:“天要亡我啊!”
果然,這輛黑色的卡宴穩穩停在了薛知遙身邊,霍子聲和何妃分別從車上下來,直直走向她。
“遙遙,你沒事吧?昨晚的事可嚇死我了。”霍子聲滿是關懷擔憂,要不是知道陸宴北定不會給他開門,昨晚他就要趕過來的,無奈之下,隻能今天一大早約了何妃,這才兩人一起來了。
“沒、沒事啊。”薛知遙僵著笑臉,腹誹道,你們不來我才是真的沒事,現在她要怎麼走?
霍子聲在薛知遙麵前站定,伸出的手還沒碰到薛知遙,就被她微微閃過,霍子聲表情定了定,默默將手收回。
何妃也走上前:“知遙,你昨天有驚無險真是萬幸,以後千萬別再那麼衝動,一個人到處亂跑了。”
想起昨晚的事,薛知遙有些不自在,點點頭說:“謝謝你的好意,你們這麼早過來,不會是來看我的吧?”
“當然是來看你的,畢竟昨晚是我們沒照顧好你,才讓你落單了。”
何妃表情很內疚,順勢牽起薛知遙的手,仔細打量了下薛知遙,見她放下的長發微亂,身上的短袖連衣裙也不算整齊服帖,心中有些疑惑,細聲詢問,“不過,知遙你這麼早就出門,是要去哪裏麼?”
“我……”薛知遙有些尷尬,難道要和他們說,自己昨晚糊裏糊塗和陸宴北睡了,醒來後悔逃跑的嗎?明明昨晚在他們麵前,她還恨陸宴北恨得要死……
見薛知遙吞吞吐吐,何妃和霍子聲都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
薛知遙一咬牙,邊把手從何妃那抽出來,邊勉強笑道:“我是出來散步的!”
“散步?這麼早?”何妃不太相信,昨晚差點被強暴,第二天一早就獨自出來散步,這薛知遙的心也太大了吧!
霍子聲到是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薛知遙這邊,安撫又心疼地說:“遙遙肯定嚇壞了,出來散散心也好,我陪你走走,然後送你回薛家吧。”
“呃……”薛知遙皺了下眉,她怎麼覺得,霍子聲最後一句才是重點,這是生怕她繼續住在陸宴北家裏的節奏啊。
薛知遙剛想說自己不回薛家,直接要去薛氏上班,卻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喚道:“知遙!”
這聲音足夠熟悉,薛知遙幾乎是立刻炸毛跳起來,抬腳就想跑,卻被身後的人一下牽住了手,生生把她拉了回來:“你去哪裏?”
薛知遙僵硬地回頭,看向陸宴北,平常注重形象的他,這會兒竟隻隨意穿了件玄色睡袍,腳上也是趿拉著一雙拖鞋而已。
陸宴北的眉宇間有著淡淡的焦急,握著薛知遙的手更是微微發涼。
突然之間,狠心的話薛知遙就說不出來了,低下頭含糊地重複借口:“我、我出來散散步。”
陸宴北緊皺的眉峰,慢慢舒張開來。
總覺得自己又一次服軟顯得很沒用,當著霍子聲和何妃的麵,薛知遙也很不好意思,不由低聲惱道:“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