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北沒說話,看著遠處茂盛的花草,似是追憶,又似是假裝沒有聽見。
等不到回應,何妃有些失落,耐心也幾乎殆盡,幹脆直言道:“宴北,其實我這次是為了你才回國的,可這麼久了,你一直避著我,我想好好和你說說話都沒有機會。”
陸宴北側首凝視何妃,這容顏還是一如記憶中的明豔,隻是眉眼間又多了些陌生的東西。
“我知道,你還是忘不了我的。”何妃又說,“就像我忘不了你一樣。”
陸宴北突然笑了笑,眼神卻冷冽如雪,說:“我的確忘不了你,因為,你背叛過我。”
何妃一愣,怔怔道:“我……知道錯了。”
“錯了又怎樣?毫無意義。”陸宴北冷覷著她,“昨天的聚會,也是霍子聲故意以你為由才相請的吧?你曾經為他背叛了我,現在還要幫他來搶人,當真是情深義重!”
何妃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昨晚的宴請的確是霍子聲的主意,可霍子聲是能請出陸宴北的人,對一直無法再見到陸宴北的何妃來說,這何嚐不是一個好機會?
何妃的不解釋,更讓陸宴北的眸光寒了幾分:“能與你維持表麵的和平,已經是看在過去的情麵上,其餘的話你不必再多說。”
“宴北,你何必說這樣傷人的話,你明明還是愛我的!”何妃有些慌了。
“笑話。”陸宴北寒聲反駁,看著何妃楚楚可憐的麵龐,更多不留情麵的話又說不出來。
正當氣氛僵硬時,薛知遙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在幹嘛?”
陸宴北聽見了,轉身看向走到他們身後的薛知遙:“沒什麼,換個衣服也這麼慢,我們走吧。”
說著,陸宴北也不管薛知遙願不願意,就牽起她的手,直接將何妃丟下,拖著薛知遙走出了大門。
何妃站在原地,死死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幾乎將下唇咬出血。
“你放手。”剛出大門,薛知遙就用力掙脫陸宴北的桎梏,“這都出來了,你還作秀給誰看呀!”
陸宴北停下,微眯起眼睛審視著薛知遙。
薛知遙也不想隱瞞,聳聳肩說:“沒錯,我剛剛是聽見了一點點。”
“你最好全忘掉。”陸宴北冷聲警告。
“我記著有什麼用啊。”薛知遙頂了一句,又小聲嘟囔,“傲嬌鬼。”
“什麼?大聲點。”
薛知遙也懶得掩飾,提高音量訓道:“你這種人就是太傲嬌了,明明還喜歡人家,卻又死要麵子,覺得人家背叛過你一次,就不能再相信了。”
被說中了心事,陸宴北幾乎想把薛知遙捂死,立即凶狠瞪過去:“你給我閉嘴!”
薛知遙嚇了一跳,不敢再觸怒陸宴北,隻好老老實實跟著他上了車。
可過了一會兒,薛知遙又忍不住為自己爭取權益,在座椅上挪了挪,往陸宴北靠近了幾分,小聲道:“我說,陸大少爺,我能不能知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陸宴北睫毛都沒動一下:“民政局。”
“你不會是想和我去領結婚證吧?”薛知遙驚恐萬分。
“你說呢?”
雖是反問,但以薛知遙對陸宴北的了解,這就是肯定的答案。
薛知遙立刻倒抽了一口氣,勉強笑道:“那什麼,陸大少爺,我沒帶戶口本。”
陸宴北一指身邊的文件袋:“令尊早派人送過來了。”
薛知遙:“呃……”
沒想到薛凱濤賣女兒賣得這麼積極,薛知遙簡直都要無力吐槽了!
將薛知遙懊惱憤恨的小模樣收入眼底,陸宴北慢條斯理地道:“既然我要和你結婚,該準備的我自然會準備好。”
言下之意,就是這次結婚結定了,你就別想找借口。
薛知遙幹幹一笑:“嗬嗬,陸大少爺真是做事細致,以後我有福享了。”
“你知道就好。”陸宴北點點頭,露出玩味的笑容,“我還以為,你會說不想和我結婚呢。”
薛知遙心中不由暗罵,你這一臉腹黑的狐狸樣,我敢說出來才有鬼!
麵上薛知遙卻乖順地搖搖頭:“哪裏哪裏,能和你結為夫妻,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陸宴北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那你可要好好惜福。”
“謹遵陸大少爺教誨。”薛知遙擺出笑臉,做作地配合,心裏早已翻了無數白眼丟給陸宴北。
可說歸說,薛知遙眼看著離民政局越來越近,也逐漸暗暗焦躁起來。
當車快開到岔路的咖啡店時,薛知遙趕緊拍著前座急促地喊起來:“司機,司機!麻煩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