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恐慌的症結正是於此，之前從沒有過。
妮可微笑，鼓勵她：“說說看。”
“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起他，隻要一和他在一起，想法就不那麼單純了。”她咬著下嘴唇，低聲說，“總想靜靜地看著他，牽他的手，摸他的身體，想和他接吻，甚至······”
接下來的話，原諒她實在沒辦法宣之於口，文雅的還是粗陋的，都是一個意思。
“想和他上床？”她自己說得稀裏糊塗，但慶幸妮可還真聽明白了，輕描淡寫地補出一句足以讓她暈倒的話。
然而，這是實情，她根本無法反駁，這也是她今天到這裏來的目的。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現場沒有鏡子，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幾成熟的番茄，隻知道臉頰已經會燙手了：“常常。”
“這很正常。”妮可笑道，“這就是愛情。”
她能感覺到，從自己一進門開始，妮可都在認真地打量自己，而且每一句話，都在試圖讓她相信自己是正常的。
不是不相信專業醫生，隻是正不正常，她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嗎？
“醫生你不必安慰我。”她苦笑道，“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吃藥或打針都沒問題，或者需要很長時間的治療我也都可以接受，最重要是趕快好起來。”這已經是她忍耐的極限，再這樣愉快地發展下去，隻怕她會一見到他就撲上去了。
妮可徹底笑了，盯著她饒有興味地說：“我沒有安慰你，如果你覺得對一個男人有‘非分之想’是奇怪的，我反倒更奇怪你之前的戀愛都是在幹什麼？”
夏小青打了個嗝，開始深深地思考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拿阿修來說，無非吃飯喝酒聊天，即便差點兒發展到實質性的關係，好像也水到渠成，哪裏有這麼多恐慌和痛苦？
妮可繼續問她：“林小姐怎麼看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
“我不是禁欲主義者。”她很難解釋自己的恐慌從何而來，但妮可醫生的話也著實嚇了她一跳，讓她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為什麼為此感到不安呢？”妮可淺笑輒止，看著她的眼睛。
“我是無法控製那些瘋狂的念頭。”她搖頭歎了一聲。
“瘋狂？”妮可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或許可以這樣理解，你不是禁欲主義者，但之前一直活得壓抑沉悶，清心寡欲。而且長時間習慣了這樣的狀態之後，以為世界就隻有這麼一個狀態。”
說沒被觸動是假話，夏小青想了一想還真是屬實，她還真猜不透妮可醫生接下來會怎麼說。
“所以才會被自己釋放出來的天性嚇倒。”妮可不緊不慢地定義她此行的原因。
“你是說，我骨子裏就是個放蕩的人？”不是不能理解，實在沒辦法接受。
“放蕩和解放是兩個概念。”妮可正色道，“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複雜。”
“那是有多簡單？”夏小青徹底糊塗了。
妮可笑道，“恭喜你終於開始了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