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後及常將軍一走,秦丹將海公公招上前,讓他靠近自己輕輕地說著什麼,隻見海公公頻頻點頭,口裏不忘地應著:“是,是,是……”
片刻,秦丹停止了嘴唇的動作,倏地站起身,冷酷著臉,徑直地走到齊淼跟前。
皇上是來扶我起身嗎?齊淼猜測著,卻又疑惑起來,若他扶我起來,那我用什麼樣的眼神回望於他?哀怨?可憐?含情脈脈?裝作受寵若驚?昂或柔情似水地撲進他的懷裏吐盡滿腹的苦水?
秦丹望著跪在地下的齊淼,沒有伸手去扶她,早上已經答應了群臣將她冷漠在一邊——至少也要遣棄到慈妮庵,靜立片刻,“呼”從鼻孔裏深深地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海公公。”
“奴才在。”海公公屁顛屁顛地上前福身應道。
“馬上送莊妃上慈妮庵,不得有任何差池!”秦丹不再看齊淼,瞄了瞄海公公手上的牡丹圖後,立即又望向庭院的弓形門,冷冷地命令著,似是無情卻有情,說完已邁步而去。
跪在地上的齊淼看著眼前那雙穿著鑲著金絲邊的大鞋向門外走去,立即抬起頭,皇上就這樣走了?潛意識地微啟朱唇欲喚住這雙鞋的主人,可她的腦袋又像有一個人在提醒著她,千萬在這個時候叫停這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讓最後的遺憾變成憐惜在他心裏泛著漣漪吧,就這樣,沒發出一個音聲,目送著,他頭也不回地在弓形門旁一個轉變便消失在眼前。
。
齊淼與小喬重新梳洗過後,宮人為她們敷了藥,便被挽扶著出了宮門。
來到門外竟然看到皇上的禦輦停在門前,猜測著難道皇上還沒走?
“娘娘請上車。”海公公來到禦輦前掀起明黃色的帷幔,微微福身說著。
“上車,皇上在裏麵?”齊淼有些驚訝著,卻又小心翼翼地輕聲問。
“皇上已經回義坤殿,這禦輦是皇上特意留給娘娘乘坐的,娘娘請。”海公公語氣依舊平和著。
心中似是有一絲失望,齊淼心緒紛亂地上了禦輦車,剛坐下,小喬屁股痛得不能坐,隻好在她的對麵側臥著,接著有宮人端了水果和點心上來,這也是她意料之外的,自己已經是被皇上冷落掉的妃子了,沒想到宮人還會這麼有心思照料自己,也許是看在皇上這禦輦的份上吧。
一陣清清的菊香幽入鼻中,齊淼緩了緩心緒,螓首微低,紅木茶幾上的鴛鴦圖案碟子的上麵擺著九朵色澤晶瑩剔透,形狀圓圓形似花兒的糕點。
“這糕點?”齊淼有此疑惑地喃喃自語著。
話音雖小,可還是被宮人聽到了,微微一笑:“這是皇上吩咐禦膳房特意為娘娘做的菊花糕點。”說完,彎著腰退下了禦輦。
不一會兒,禦輦便緩緩向前搖曳起來。
“看來皇上心裏還是有郡主的,看來郡主被遣棄在慈妮庵呆的時間不會長,郡主可利用這段時間在雪蓮山上好好休養一下,待日後回宮定會令皇上神魂顛倒,更迷戀於郡主的美色。”小喬在一旁倜儻。
齊淼沒有馬上回小喬的話,而是用快筷子輕輕地夾起一朵,糕體晶亮得有些耀眼,緩緩放在嘴邊,輕輕咬上一口,軟滑爽口,清甜的菊香溢滿口腔,“是杭白菊。”
“嘩,郡主,你好利害哦,連這糕點是用什麼菊花做的都能吃出個味兒來。”小喬邊說著邊看著紅木茶幾上的菊花糕點咽了咽喉嚨。
齊淼淺淺一笑,放下手上的糕點,又重新夾了一朵,伸到小喬的嘴邊。
小喬怔怔地看著她,她揚揚眉悠然地說:“味道好極了,試一下。”
“嗯,謝謝郡主。”小喬說完,不客氣地張開小嘴,咬了一小口,微微咀爵幾下,“嗯,入口即化,齒頰生香,味道好極了。”說完又咬了一口,接著索性接過齊淼手上的筷子,“嗯,不用勞煩郡主了,奴婢的手還靈活著。”
“看你,急什麼,慢慢吃,還有很多呢。”齊淼用實指點了點小喬的額頭,放下手後,坐立身子,卻又歎了口氣接著說:“也許這是皇上最後的一點心意了。”
“咳,咳!”小喬趴在木紅長板凳上,一手拿著筷子,一邊用手捶著心口,淚花都出來了,差點沒哽死。
“都說你了,叫慢點吃,看,嗝住了吧?”齊淼嗔怪著。
“咳,皇上最後的一點心意?為何郡主會這麼認為?”小喬順了順氣急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