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空影山上,洞悉一切的司空湛身心舒暢。
司空玄:“湛兒,該收手了。”
司空湛鬼魅一笑:“嗨喲,老爺子,這次還得感謝你的幫忙,若是沒有你對司徒青耳語的那幾句,那個老狐狸怎麼可能這麼容易上鉤?”
司空玄息怒不形於色:“那是為了我們司空一族!況且,我並沒有打誑語。一水寒鄉的永世安寧就是需要一個外世人的犧牲才能做到!”
司空湛橫臥在聽雨閣的躺椅上,看著大雨過後夜空中格外明亮的星辰,笑道:“也是,不過將這句話分開說的話,便不一樣了。隻要稍稍暗示司徒老兒,他們司徒家的媳婦必須是外世人,而且外世人不能為他們司徒家誕下子嗣,司徒青這隻老狐狸,自然會照做。不讓一個正常的女人懷孕,難道不是犧牲嗎?”
司空玄道:“先祖的預言不會出錯,但是肆意篡改先祖的預言以滿足自身的欲望,司空湛,你會遭報應的。”
“遭不遭報應,我無所謂。”司空湛白袖一揮,一臉嗜血的神色,“隻要讓他司徒青和司徒輕颺不好過,我什麼都可以做!”
紅峰睜著眼睛,在密室裏呆了三天三夜,手上腳上都戴著手銬腳鐐,司徒青這是打定心思將她作為一水寒鄉的犧牲品了。
三日的飯菜都有人送來,紅峰卻一口未動,任由他們放在角落腐爛……
“篤篤篤……”有人敲響了石壁的門,紅峰未語,門卻自動開了,來者是顧郎中,手上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兩碗藥。
“少夫人……”顧郎中看了一眼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紅峰,歎了一口氣,來到她的床前。
顧郎中看著手中的兩碗藥,不知應該從何說起。
“少夫人,這一碗是五行草,喝下去,胎兒便會滑落,過程的疼痛也會比之前的雎仁籽好的多;這一碗……”顧大夫於心不忍,掙紮了好久,開口,“這一碗喝下去,少夫人便不會再有塵世的任何煩惱了。”
終於,要下狠手了嗎?
紅峰坐起身子,苦笑一聲。沒想到,我紅峰今日竟會命喪在這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道這一離世,又有多少人會記得她,多少人會懷念她?隻怕這一去,這世上便沒有了她這一號人。
紅峰首先端起了那碗五行草。孩子,不要怪娘親,娘親實在無法生下你,娘親見不得你一出生就是被人詛咒的命運;如今娘親自身都難保,又怎能讓你出來受這份莫名之苦?孩子,要怪,就怪娘親當年,瞎了狗眼……對了,孩子,娘還沒有給你取名字呐!你就叫許歿吧,許瀟的許,殞歿的歿,千萬記得與你已在天堂的念哥哥作伴,告訴他,娘親對不起你們。下輩子,千萬不要再來一水寒鄉!
總有萬般不舍,紅峰喝下五行草,一舉飲盡,半滴不剩。正當拿起第二碗的時候,忽然被按住了手。抬眸一看,竟是顧郎中,方才還算是平靜的神色如今大汗淋漓,滿目驚恐。
“少夫人,這一碗不是取人性命的毒藥,而是攝人心魂的迷藥。服用者一旦服下,瞬間便會失去意識,但是身體的各項機能都能夠正常運作,就是一個活死人!”顧郎中一口氣說完,仿佛心中的罪惡感減輕許多。
活死人?嗬,司徒青也真是狠呐,連死都不讓我痛痛快快地死。司徒青,你給我記著,我紅峰,就算是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