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子和點心倒罷了,拿傘和裘衣做什麼,春天都快過去了,裘衣都放好裏頭,虧官人找得出。”
“你懂什麼,日頭毒就打傘遮陽,下雨擋雨,沒聽過那什麼什麼天,女人的臉,說變就變。”
“哈,”珠子笑的前仰後合,“女人的臉就女人的臉了,裘衣拿來做什麼。”
“這不還春天麼,來個倒春寒可不得了,我得防著。”
這下炸鍋了,連侍兒笑的都受不了,端點心那位最誇張,一邊笑,一邊護著點心,左搖右晃,雜技演員一般。
“肚子,肚子,”趕緊把祖宗扶住,赧著臉道,“笑笑笑,笑壞我兒子,收拾不死你。”
……
自打二嫂有孕,東宮的這些個教授不是晚點就是有事不能來,曠課比我還勤,我也樂得清閑,在家陪珠子。
“怎麼還不大啊。”天天晚上掀了衣服看肚皮,“肚子覺不覺得鼓。”
“早著呢,三月上才顯懷。”說著又要起身方便。
孕婦尿多,一個時辰兩三次,不放心珠子出去,恭桶就十二時辰放在臥房,這五月天還行,等三伏天到了,一天刷一百次也去不了味。得弄抽水馬桶,孕婦坐著也方便。可這宮裏動片瓦都是大事,先得皇帝點頭,還得欽天監看看風水又沒有壞掉,麻煩的緊,伺候珠子方便完,給她弄躺下,“我出去會,乖乖躺著啊,我不回來不許亂走。”
“說的,像是奴變了麵人似得。”
“就當是麵捏的。”還沒說上幾句,珠子倦勁就上來了,喊過侍兒看好,自己朝玉宸殿那邊去。
……
“不打了,急事。”不沾早,不靠午,打什麼五禽戲。
二哥滿頭大汗,“急事就說,今早忙,沒湊出功夫打拳,現在正補呢。”
不由分說,拽著衣袖就往屋裏拉,“好,老幺,走,走,你還拽個什麼勁。”
……
“看明白了不?”畫技不上台麵,一邊畫一邊解釋。
“你急火火拉我過來,就是為了做你說的‘廁所’?成天國事不操心,弄些奇淫巧計。”
“怎麼說話呢,讓嫂嫂聽見,拾掇不死你。現在人家可是雙身子,怎麼也比你大,萬一心情美麗,不讓上榻,改跪搓板,你也得應著。”
“……”
二哥提過筆,照著我所說又畫了一遍,水車,水箱,太師椅式坐便器,化糞池,似模似樣,還學我打了陰影。“你那邊靠水還行,你嫂嫂這邊……”
“笨的,不會搬觀稼殿,那邊景致好,離水也近,多接點竹筒就行。”把他畫的樣圖拿好,“這就是答應了,我去找欽天監。”
欽天監的人就懂事多了,一聽是為宮裏兩大孕婦改建的,馬上召集部眾進行商討,在研究了十幾秒後,一致表示此項工程順應天意,理所當然。如果水車位置稍移一下,那就更好了,那就移吧,多幾節竹子的事誰還去管。
……
耗時大半月,凝聚著齊王無數心血的新式廁所終於完工了。娘歲數大了,對這玩意兒不感冒,剩珠子和二哥兩口子圍著廁所新奇的不得了,幾千年來廁所第一次搬進臥室,這是創舉,是劃時代的新產物,是……
再好也是個廁所,不過麵前有男人,倆孕婦都不好意思進去,二哥也礙於身份,我就沒顧忌了,想了個惡作劇,抓根筆藏在袖子就鑽進去。
寬敞啊,坐太師椅上左搖右晃,舒坦的不得了,左手有根衝繩,拉下試試,水流還行,最有技術含量的是眼前的水閥,在我的指導下,工匠們製作出了簡易的木製絲扣,不過有些不成熟,製成的水閥總是多多少少的漏點水,為了防止滴水聲過響,在出水口的底端綁了一塊布,貼在水盆上,水盆下麵的管道連接到了馬桶,以後這幫侍兒接水倒水省老多事了。水盆的上方本來是想放鏡子的,但顯然留出來的地方不適合宮中任何一款鏡子,既然這樣,地方可不能浪費了,今天勤快一遭,拿這地兒練練字吧,反正以後弄了鏡子一掛,遮了誰也看不見。
“老幺,你這混賬,”剛進去的二哥紅著臉又出來,四下打量著,要找兵器。
“官人,怎麼了?”二嫂抓住二哥,探了身子就往裏邊走,“嗯?老弱病殘孕婦專座?”
“……老幺你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