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這裏怎麼了?”一位看上去她以前從未見過的,四十來歲的保姆這時候走進來問她。
“哦,”她回過神來,指著地上,“地上清理一下就好了……”
“你不用管她!”蘇紹馳走到大門口了突然回頭來了這麼一句,那女人慌忙站起來,呐呐地收了手,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最後竟然什麼也沒說,直接從另一個門走了,在這個家裏,這些人誰也不會按她何小青的話去做。
“蘇紹馳,你有種就不要回來!”她衝著他的背影喊道,其實在旁人看來這句話是多麼沒有殺傷力……
這裏畢竟是蘇紹馳的家,一點點不正常的現象都會被洞察,何小青覺得還是離開的好,這裏從來就沒有屬於過自己,雖然她與所有人的關係都是太太平平的,她有點想念半山那個“小”家(相對於現在的蘇府而言),那裏的每一處角落,每一件裝飾品都是自己親自去買,親自動手裝點的,就好像那個房子裏的每一樣東西都蘊藏著一個故事,那所房子是由無數個故事和回憶堆積起來的,顯得那麼意義非凡。
她走到二樓看蘇紹馳駕著他的車離開,一刻都沒有拖延,立刻收拾了自己的一點東西往大門口走去,她帶著的的是一個本來就比較大的單肩斜挎包,像是平常出門的樣子,她穿過花園的時候見到了一些人,她們也隻當做她是一般性的出門,隻簡單地打了招呼,根本就沒有多問一句話,本來想打車走的,不過,為了拖延點時間也是為了安全起見不要撞見蘇紹馳的車,她決定坐公交車是最安全的,哆哆嗦嗦地等了近二十分鍾,才看到通往半山方向的車。
再次回去,見到一棟棟的房子,就好像上次回去是一個世紀之前的事似的,其實每一棟房子包括周邊都沒有任何變化,但心裏就覺得有一種久違了的熟悉的感覺,真正推開門的一刹那,一陣輕鬆地感覺襲來,她恨不得馬上躺倒柔軟的沙發上,什麼都不做,什麼也不想,或躺著或睡著靜靜的度過一下午。
去他的蘇紹馳,去他的顏媛,管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呢!那些蘇紹馳不想讓她知道的事,她就不要去知道,不要去想不就好了?那個灼人的秘密現在似乎也沒有那麼強烈了,她要學會忘記。
“你在幹嘛呢?”無聊了一陣子之後她幾乎要被無聊死了,想想周圍也沒有一個可以傾聽的人,就撥通了戴夢的電話。
“化妝呢。”戴夢的語氣明顯很不好。
何小青聽她的語氣頓時就聽出了不對勁,隱隱有些擔心,“你現在這個時候怎麼能……”
“現在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我想說,我回來了,就在你家對麵的房子裏,半山。”
“ 哦,好。”這是何小青從來沒有聽到過的一種語氣,平時戴夢和她一樣無所事事,加之懷孕,有諸多的不方便,她是巴不得她常常過去陪她說話,找她玩的。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差不多吧,現在不想說,你有空就過來吧。”何小青匆匆掛了電話,往對麵的房子裏跑,這一切未免也太奇怪了,好奇心暫時戰勝了一切,剛和蘇紹馳大吵一架的事情都被她忘之腦後。
戴夢穿戴得整整齊齊給她開門,鬥篷裝,很好地遮擋了她隆起的肚子,更為奇怪的是,戴夢腳上穿著一雙鑲著毛皮帶鉚釘的坡跟靴,雖說坡跟的靴子穿起來會輕鬆一點,但是很明顯這雙靴子的跟絕不會太低,根本不適合她在懷孕時期穿,而且戴夢的臉上恢複了濃重的妝容,假睫毛隻貼了一隻,還沒有來得及畫眼睛部分的妝,客廳的沙發上扔的到處都是的手包,“這怎麼回事,亂七八糟的!”說完她彎下腰撿起了一隻離她最近的金色漆皮包。
“不用管它,我隻是不知道拿哪個好。”
“你這是……奇奇怪怪的,要出去?那也太正式了吧,剛才怎麼不告訴我?”何小青的問題似乎問的太密集了,戴夢什麼也沒回答,隻是聳聳肩,“我上去化妝了,不介意你一起上來。”
每一次見到她,何小青總是很習慣戴夢穿著長長的華麗的睡袍,今天如此大的反差,她一時還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