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處,表麵平靜暗則有可能波濤洶湧,但是隻要一方的心裏已有情緒,哪怕一件小小的事件,一句不順心的話,甚至不合心意的表情都會成為一根導火索,最後引發一場戰爭,蘇紹馳和何小青的戰爭的導火線是一支口紅。
他回來之後何小青正背對著他收拾桌上的雜誌,他一屁股坐下來,把他買的一包東西放在一邊,一邊問,“什麼味道?”
“燉鴨子,很香吧?你不要老在外麵吃飯,這樣不好。”她說這些話當然是出於真心的,隻是她在打掃,所以語氣上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下車之後你去了哪裏?”
何小青一聽不對勁,裝作在收拾書的樣子,還是背對著他,象是很自然地說:“逛街啊。”
“買什麼了?出了醫院就逛街,不買東西似乎說不過去啊。”他的語氣她覺得很奇怪,淡淡的幾個字說出來,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但是卻充滿了置疑,這讓她很心虛。
“是啊,買了,口紅!”她靈機一動,她的包裏有一支剛買來沒多久的口紅,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加有說服力,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先於她的思想,把放在一旁的包拿過來,三兩下就將口紅翻出來了,遞到他麵前。
他沒有接,隻有飛快地掃了一眼,不動聲色地說:“這是今天買的嗎,你確定?”
“怎麼?是不是今天怎麼了,你清楚還是我清楚啊!”
“當然是你清楚,你幹什麼去了你最清楚不過了。”他從沙發上坐起來,盯著她,“你想幹什麼!你對我用調虎離山計?有這必要嗎?!”他驀地站起來,順手將購物袋提起來,往桌上一扔。
“你……幹嘛?什麼意思!”她指著一片狼藉的桌麵,心裏是有火氣,但是現在自己理虧,怎麼也不能發出來。
“你把我支開,然後馬上就去我辦公室,去幹嘛?你想幹嘛!”他走到她麵前,低下頭用柔和但是更為陰森的語氣說:“你到底是怎麼了?發現什麼線索了?”再接著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什麼錄音帶,全部見鬼去!”
何小青懸著的一顆心漸漸放下來,原來他以為自己去他的辦公室是想去看看他“生活作風”有沒有問題,上次還為這種事吵架,要是自己不表現得信任一點,恐怕他神經會變得更加脆弱,情緒會更加激動。
她拉過他的手,被他輕輕推開了,“紹馳,你誤會我了,我沒有不相信你,真的,你我絕對信得過。”她舉起了右手,像是少先隊員宣誓似的。她這個可愛的舉動被他看在眼裏,忍不住笑了,“真的?”
“真的,我發誓。”
他坐下來,看著桌子無奈地說,“好吧,我錯了,我來收拾,那你今天是幹什麼去了?”
“你等一下,”她跑到樓上去,從她的首飾盒裏將拿了U盤拿出來,放在他麵前,“是這個!”
何小青從未見過他臉上的表情變得那麼快的,從麵帶微笑到臉色發白明顯慌亂到氣憤暴怒,最後陰著臉說:“那這個幹什麼?誰讓你來的?”
“你在說什麼呢,還有誰叫我來不成?這裏的錄音我已經聽過了,你和顏媛在密謀合作什麼,你是想要算計誰,還是要反擊,我都沒興趣!”
“你……”他的臉上露出困惑,猶豫不定的神色,“你知道什麼?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因為最近問你一些事,你總是躲躲閃閃的,有什麼事你就說出來啊,怎麼?你怕我告訴誰啊?!”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他把U盤收進口袋,轉身即走。
何小青幾步就追了上去,攔在他麵前,“蘇紹馳,幹嘛這個樣子,我看你才是不相信我!你要是不說清楚,我下次還到你辦公室亂翻一氣!”
“你敢!”蘇紹馳突然吼出這麼一句,“沒有下次!”
被這一聲嚇了一大跳的她,此刻再也不能平靜下來,順手抄起一個圓圓的貓罐頭往他身上扔去,“你這個王八蛋,死豬,快滾!”
“你說什麼?!”蘇紹馳憤怒地轉身的同時,肩膀上頭上又挨了幾下,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看到剛才放著的口紅,一把將口紅拿起來,扔在地上,用力一踩,瞬間,紅色的油彩一般的東西就飛濺出來,地毯上,沙發角上都是紅紅的顏色,“夠了沒?”這句話象是警告,她帶著滿臉的怒色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四周,何小青頓時感到一陣絕望,她和蘇紹馳好像從認識的第一天起就開始磕磕碰碰,大吵小鬧地不斷,每一次莫名其妙就那麼和好了,但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之前他再生氣也不會有那樣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