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沫呆呆地凝望天花板,死魚般一動不動。她在想,這算不算是“強jian未遂”?
尚承洛披上外套,出去接電話。
高分子化合物製成的牆壁和房門,隔音效果出奇的好,黛沫隻隱隱約約聽到“嗯”“好”“馬上”諸如此類的文字。可心裏還是像揉進了一把沙子,吸取掉所有的水分,胸腔煩悶得幾個月沒有下雨。
此時此刻,鶯鶯燕燕或者琴兒一定拿著最新款,很有可能是尚承洛買給她們的愛瘋,一邊欣賞著貼滿水鑽的比甄嬛太後的護甲都還要華美的指甲,一邊發出糯米一樣甜軟的音調:“哦,dear,人家好想你啊,你快點來陪陪人家啦。”
不出所料,尚承洛一定會不假思索地答道:“寶貝,我換好套套馬上來……”
……
黛沫感到自己的心在一刀一刀被淩遲,痛得連呼吸的力氣都沒了。
窗外碩大的月亮,比臉盆還要大,齜牙咧嘴的,露出譏笑嘲諷的褶皺。
大概過了十分鍾,或者更長——尚承洛走進臥室。
黛沫已經穿好了小學生才會穿的保守睡衣,淡淡地說:“你走吧,陪你的鶯鶯燕燕滾去。”
“老婆,公司臨時有事……”
他的口吻不冷不熱,和他一貫的作風如出一轍。
臨時有事……
好一個臨時有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臨時有事”做借口,那是不是就不會再有戰爭,不會再有傷痛,不會再有張牙舞爪的正妻?
“你編織謊言的能力越來越弱了,如果我換成你,一定會說‘我來例假了,要臨時出去解決一下’,哦,不,我忘了,你是男人,不會流血。”黛沫的嘴角渲染冷嘲熱諷的意味,尚承洛竟覺得那張臉離他越來越遠,最終隔了一條浩浩蕩蕩的銀河。
尚承洛不再反駁,他不是不想說,而是時間有限,多說無益,微微歎了一口氣,“一個小時,等我一個小時。”
黛沫不回應他,也不看他,凝望著越發深沉的夜,平靜地像自由女神像。
腳步聲漸行漸遠,黛沫知道,他還是走了。
走出自己的生命……
兩條相交線,交彙就在一瞬間,愛恨兩茫茫,問君君不還。
李玉剛的歌聲,道出了千年癡戀,也順便把黛沫的婚姻鞭撻得一文不值。
空蕩蕩的房間,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氣,“好空調,格力造”還真有那麼一回事,人間六月天,寒流像風靡全球的禽流感,包裹住她幹涸的肌膚,淩厲地掃過,生冷的疼。而又像條被剝奪了鱗片的魚,瞪著一雙永不落幕的眼睛,身下淌滿了戰士染紅旗幟的鮮血。
一個人,始終隻是一個人……
窗外的月亮,至少還有星星作陪。她呢?誰會想到她?誰能想到她?
PS:蛛網模型乃經濟學用語……可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