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動屏幕鎖,“陌生偵探”四個字赫然入眼。
黛沫慘淡一笑,他總是能在她最難受的時候火上澆油,雪中送冰,好像她欠了他幾輩子的債似的……
雖然,他隻是在幫她……
“你現在還好吧?”
“托你的福,我又一次成功擠兌了小三,哦不,或許是小四,小五,小六……”文字間是她一貫輕鬆調侃的語氣,隻是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他如何能猜到她內心像農民工討不到過年錢的哀怨?
“那……你們和好了?”
黛沫真想哈哈大笑,為毛現實生活一定會配上個《暮光之城》的結局?
“不算太糟,至少比河南的那些小學生遭到殘殺好得多。”她倒是寧願被殘殺,二十五年後,她還是一條好汗。
“你還是想離婚?”
黛沫想了想,回他一句石破天驚逗秋雨的話——
“不,我會一輩子纏著他,在家裏養牛郎,在外麵泡小鴨,在路上搞外遇,在車上弄車震。讓他一輩子戴綠帽子,永遠抬不起頭,哈哈……”
那邊沉默了許久,黛沫猜不到他的表情,是狂笑?驚訝?還是鄙夷?
“好好考慮清楚,不要傷害自己。”
出乎意料,是知心姐姐的鄭重。
隻一句話,黛沫的胸口碾過無數寶馬奔馳,遭遇紅燈,然後堵塞。
一個陌生人,如此關心她,而他呢?
她靜靜闔上雙眸,仔細回想這幾個月的細枝末節。第一次她抓到尚承洛出軌,是他發的短信,緊接著,第二次,第三次接踵而至。她曾懷疑他是父母親戚朋友,隨即一一否決。他們不會無聊到單方麵破壞她的婚姻家庭,再說她行得正,坐得端,也沒和別人結下梁子。
這個陌生偵探,究竟是誰呢?
“沫沫,想什麼呢?”楊秋秋出門一眼看到發呆的黛沫,在她眼前揮揮手臂,不帶走半朵雲彩,帶來了滿袖消毒水味。
“沒,我在思考人生。”黛沫的眼珠轉了一下,再次有了焦距。
楊秋秋在她身旁坐下,掄起胳膊肘撞了一下她,調侃道:“難不成你也想當媽了?”
黛沫心裏遊走過一縷苦澀,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我的青春才不會葬送在生兒育女上呢。”
“哦……”楊秋秋恍然大悟地拉長尾音,“原來,你想葬送在老公身下……”
有句話說得好,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朋友……
尤其是隻會損人的豬……
“我和他,快完了。還生個屁的孩子!”黛沫就是包不住話,三言兩語就和盤托出。
楊秋秋拍拍她的肩膀,一聲長歎劃破冰冷的過道,像恐怖電影裏的千年女妖怪。
“我當初就說嘛,長得太帥,事業有成,學曆又高的男人不能要,你偏不聽,現在可好了吧?偷雞不成蝕把米!”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什麼叫“高富帥”不能要?她的記憶沒紊亂的話,當初她可是搗鼓她結婚的第一把手。
“楊秋秋,你要存心氣死我啊?!”黛沫倏地站起來,麵部繃得像個僵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