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鴻翎笑而不答,隻是繼續翻著書,發黃的頁麵墨跡已經淡了,很久,他合上書本,墨香也漸漸地散去,才緩緩說道:“尚冰昊的財力,加上你的幫助,就已經夠了。”
在他眼裏,不管江家有多能耐,都不入流,在背後搞出陰暗的害人陰謀,隻手翻雲覆雨又如何?王室的存在太讓一些人依賴了,就是國家這種專門設置,讓人有機會戴著麵具為非作歹,翎堂不是吃素的,江家和西元,用非法手段對付是非常有必要的。
“尚冰昊還好吧?”左鬱先點了頭,旋即向他要答案。那個人跟著她受了不少苦,都是那場任性惹的禍。
“歐陽源宸已經把人放出來了,除了昏迷幾天,沒什麼大礙。六弈替你去問候了。”他知道她隻是不善於情感表達而已,對她好的人,她都會記住的。
尚冰昊那天也被抓了,憑他自己的本事,不會受什麼傷,雖然迷藥那種東西不好控製。左鬱被救出來之後內閣府就被端了,狡兔三窟,西元能躲的地方出乎意料,那處民宅已經被毀了,但他們還是沒有蹤跡。
“戒指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做?江家的人看來並不喜歡我的母親,那些事情一環循著一環,恐怕不單單是一枚翡色就能說得清的,你父親會不會知道一點什麼?”
“他壽宴以後就離開去遠遊了,逍遙的很,連隻言半語都沒有,那天和你在院子裏說的話,恐怕就是他想說的信息了。江家古老底厚又怎麼樣?我們到了如今這步,和你有關的,我都會一一去給你解答,不必擔憂!”
西鴻翎悠然地回答左鬱的問題,依舊淡定優雅,仿佛眼前那些棘手的問題不存在。左鬱已經看慣他這樣,並不覺得有什麼,更何況,她相信西鴻翎有這個能力對付。不過,她還是想知道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才不那麼怡然自得?
“有沒有讓你沒把握的事情?”
西鴻翎一頓,自然是想到左鬱受傷時候的畫麵,他雖然有感覺她會遇到危險,但沒有一次在身邊,那種慌亂到現在也忘不了,怎麼會沒有?他向來一切都掌控在手裏,左鬱的事情也安排得細致,偏偏許多事情跳出了他的思維,那種無力感,他這輩子再也不想體會到了。
左鬱察覺到他的緊繃,才發覺自己提到了兩人之間的傷心事,手上的傷處沒有疼痛感,要不是這些夾板和藥物太沉重,手仿佛不存在,不會有絲毫感知。西鴻翎已經慢慢代替了她的雙手,她沒想過要這個男人屈尊對待的,可是他卻堅持。
是彌補,或者是心疼,她都不怪他,“我沒有後悔過,也沒有埋怨過。”
杏眸中的溫柔仿佛一泉清水,將西鴻翎的心泡軟,最後心癢難耐,愛惜地貼住她的唇,“鬱兒……”他不懂得怎麼經營這份愛意,隻想給她最好的最完整的,那跳出胸腔的呢喃是這麼灼熱。沒有後悔,沒有埋怨,他亦然。
還沒有被放回去的書靜靜地呆著,親吻交纏的兩人也沒有注意到不小心掉出來的破舊殘畫,兩枚戒指橫在畫中,隱隱約約,散著紅綠光芒,然後眨眼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