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子正在照應別的客人呢,一看於公子來了,趕緊把手中的客人支應給下麵,“哎——來了!哎喲是於公子呀,您可是好久沒有晚上來我這玩兒了!”
邊說著話,老鴇子扭腰擺臀的就從裏麵走過來,臉上笑得花兒一樣,嘴上卻吃吃的笑:“您今兒個有空過來,是想念我們夏桅花了吧?”
於公子伸手理了理寬大的袖袍,嘬了下牙花子,又瞟了一眼裏麵的姑娘,嘿嘿笑道:“老子今天可不是來找夏姑娘的,我今天來這裏,就是奔著你們這兒的頭牌——紅成韻來的!”
於公子的聲音越說越大,說到紅成韻的名字之時,更是用力咬了咬牙。
人群中,夏桅花滿麵潮紅,此時她也顧不得自己的客人了,兩隻眼睛直往樓上瞧,心道紅成韻啊紅成韻,今天我就看你怎麼收場!待於公子砸了你的場子,我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就做了這兒的頭牌?
要捧紅一個頭牌雖然難了些,但糟蹋一個頭牌,卻要簡單很多。
這就像你要看鮮花盛開,或許需要等上整整一年的時間,可當你想摘下它的時候,輕輕的一伸手就可以做到了。
老鴇子何等精明,一看這架勢,她就知道今天這事情很難善了,這是紅成韻自己惹得麻煩,還得她自己解決。
“你,就你!哎喲聽見沒呢,趕緊上樓去把紅姑娘請下來,就說人家於公子呀,今晚專程來給她捧場來了!”老鴇子眼珠一轉,回頭就吩咐一個跑堂的小廝上樓去。
剛才於公子的聲音很大,紅成韻當然全都聽在了耳朵裏,顯然,這個於公子今天不是來“玩”的,而是來找她麻煩的。
敲門聲傳來,紅成韻歎了口氣,這種不講理的客人她見得多了,既然自己現在還在這秀色春宵,既然嬤嬤開口了,說不得她還是要去應付一下的。
肩頭披著一件緋色的紗衣,紅成韻笑意盈盈的出現在木質樓梯的上端,美眸顧盼,立即尋上了於公子的眼睛,嬌聲笑道:“於公子,您老,還生我的氣呢?”
於公子大喇喇的尋了副座頭坐下,就這麼看著紅成韻出現在二樓的連廊上,然後順著樓梯輕盈舉步,一步一步走將下來,削肩單薄,薄紗輕裹,實在是我見猶憐。
於公子兩隻眼睛都看直了,那日雖是白天,但匆忙間哪來得及仔細觀瞧,況且那天紅成韻根本就沒給他好臉色看。
但今天卻不同,這仙女兒般的人兒,卻是下來陪自己的!
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他這人雖是個愣頭青,可心裏的想法卻也可以隱藏一二。但是,當紅成韻從夏桅花身邊走過,他的臉色終於變了。
於公子眉頭微微皺起,心裏忽然一陣別扭,與眼前這個女人想必,那個什麼夏桅花,簡直就是一隻土雞!
正這麼想著,紅成韻已翩然走到離他身前三五步遠的地方站定,笑吟吟道:“公子,您找奴家?”
於公子今天就是來找事的,可看見紅成韻這楚楚動人的小模樣兒,他的一顆心早已經軟了一半,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呢,忽然,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聲止,馬嘶聲起,接著就是一個男人急匆匆的高聲喊道:“嬤嬤!叫你家紅姑娘戌時三刻過府一敘,早說好的,別忘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人也沒進來,緊接著馬蹄聲再起,人已遠去。
秀色春宵的大廳裏,刹那間安靜了下來,正當老鴇子感覺不好,於公子已經“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戌時三刻?現在就已經是戌時一刻了,你叫老子還玩個鳥!”、愣頭青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暴怒,先衝著門外看一眼,回頭就衝著老鴇子嚷嚷。
“這,這……”
老鴇子正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剛才外麵喊話的男人是趙府的家丁,的確是早來替他家主人約好了,今晚戌時三刻過府一敘,隻是於公子這愣頭青一來一鬧,倒讓她一時給忘了。
紅成韻體態婀娜的站在原地,一雙美眸原本全都籠罩在於公子身上,可此時,卻已瞄向了老鴇子,顯然,她是在等著老鴇子說話。
於公子一眼看見,頓時響起前日中午那般糗事,心中一時大恨,就見他忽然長身而起,跨出一步,粗壯的胳膊一伸,直接就把紅成韻給拎到了近前!
“過來吧你!不把老子伺候爽了,今晚你哪兒都去不了,誰來都得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