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公子何曾受過這種鳥氣?夏桅花的聲音剛入耳,於公子整個人就“噌”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牛眼一瞪,扭頭向著床邊兒就吐了一口——我呸!
“我呸!那賤女人,她算個什麼東西!”
於公子倆眼圓瞪,胸口上那一撮兒黑毛一抖一抖的,顯然心裏還是氣的不輕,嘴裏呼呼喘著氣道:“這賤人!老子來尋她多次,價錢比別人高出三成她都瞧不上老子!老子還真不吃這一套,回過頭去,彎的我給她捋成直的,扁的我給她搓成圓的!”
看見於公子火冒三丈的模樣,夏桅花喜上心頭,她勉強壓住心中的喜悅,眼珠子骨碌一轉,道:“奴家知道於公子是個真漢子,向來是言出必行,語出必踐。實不相瞞,這個紅成韻仗著自己頭牌的身份,把我們一起的姊妹都不放在眼裏,甚至是像您一樣前來捧場的客人,都得她首先相中了才行,您說這是哪般道理呀?”
於公子本來就一根筋,被她三言兩語撩撥的更加火大,怒聲道:“哼!老子遲早要嚐嚐她的滋味,到時候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她還做不做得了這頭牌!”
夏桅花聞言心中大喜,她本來還惦記著不知該怎樣說動於公子,不料於公子根本不用她說,自己就進套兒裏了。
伸手扶了於公子又躺下去,夏桅花把火熱的身子再次貼了上去,這次她已不再是身子火熱,而是整顆心都滾燙了起來。
“公子,紅成韻要是做不成頭牌了,您能把我捧成頭牌嗎?”
說完這話,夏桅花也擔心於公子聽出她的心思,趕緊又補了一句,“這樣到時候,您也有麵子不是?”
於公子擰起的眉頭逐漸舒展,而夏桅花則是“打鐵趁熱”,又添了一把火,一連串細密的輕吻早已打濕了於公子赤膊的上身……
…………
負玉醒來時,已經是晌午時分。
倒不是她喜歡睡懶覺,實在是她本就中毒在先四肢無力,而昨天晚上,她幾乎又是一宿沒睡。
怎麼回事?
原因是這整棟樓都是木質結構,其隔音效果奇差,而這秀色春宵做的本就是“黑暗中的營生”,白天活兒少,夜晚才是生意上門兒的時候。
這整夜整夜的都能聽見男人女人們在尋歡作樂,那種原始的腔調宛轉悠揚,如泣如訴,此起彼伏。負玉又不是真正的無知少女,你讓她一個大姑娘家的,在這種環境下,怎麼還可能睡得著覺?
直到臨近天亮了,各種聲音都“見光死”一般的銷聲匿跡了,負玉這才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隻是讓負玉奇怪的是,她這一上午都在睡懶覺,接連煩了她好幾天的那個夏桅花,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沒來煩她?
負玉起床,先去找了個木盆洗漱了一番,然後才回到屋把早飯和午飯湊做一頓吃了。她當然要多吃點,這地方是沒法待了,外麵再怎麼不安全,也總比在這裏天天聽這些汙言穢語要強得多。
想到要走,負玉忽然又苦笑起來,這還真的是作繭自縛啊。
昨天她還費盡心機要留下來,結果今天就要走了,而今天她想走,卻發現外麵的木質連廊上,每時每刻都有兩個彪形大漢杵在那兒盯著。負玉現在身體不適,想要不動聲色的偷偷溜走,還真是萬般不易。
既然溜不掉,那隻好再想別的辦法了,為此,負玉又在這裏煎熬了三天。第二天晚上,她終於找到個機會,假裝出去透了透氣,竟成功的從樓下“順”回來一件兒男人的長衫。
有這長衫在手,負玉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回到房間她就跟小狐狸商量,準備趕明兒個晚上趁著尋歡作樂的客人漸多之時,偷偷扮作個買春兒的客人溜出去。
有錢的男人,往往最好麵子,你如果折了他的麵子,就比偷了他的女人更讓他難受。
於公子這人雖然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又有一個嗜酒好色的惡習,可他卻也有一個很好的習慣,他竟是一個很講信用的人。
所以入夜時分,他的馬車已經停在了秀色春宵的門前。
他來這裏當然是要找女人的,而且今天,他要找的正是這裏最好的女人。這裏最好的女人自然就是紅成韻,他要找紅成韻的目的也很簡單,你打了我的臉,我就一定要讓你好看!
“嬤嬤,老子來了,還不招人來伺候了!”於公子大大咧咧進門,進門就嚎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