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清明能給你的所有的感情,清淺的,溫柔的,毫無保留的。
今夜過後,君還是君,臣還是臣,君臣之禮,永不可廢,君臣之距,永無可越。
可敏感的肖乾第二日一起床便質問白清明,“愛卿昨晚是不是對朕說了什麼?是不是抱了朕,是不是,還親了朕。”
白清明一怔,秀麗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心思浮浮沉沉,慢慢的,墨色的眼眸底下卻有了些許陰霾,清冷低沉的聲音裏透看一股微妙的古怪,“沒有,皇上昨晚醉酒產生錯覺了。”
意識到昨晚究竟是懷揣了怎樣情感的白清明,漂亮修長的手指揪緊,隨後,又鬆開。
最終,緊張的情緒好像有成功克製住。
白清明麵色恢複清冷,淡漠而決絕道:“皇上許是做夢了。”
“朕才沒有出現錯覺……也不是做夢!你明明就做了,為什麼不承認?”肖乾聲音不自覺拔高,指責情緒也在胸腔中濃烈的翻攪。
“朕非常確信,愛卿,你真的有對朕說了什麼,也深刻的感覺到你,親了朕!”
白清明身子下意識一顫。
“昨晚愛卿對朕笑得超級溫柔,眼眸裏都染上水光了,看的朕真的好欣喜,那是愛卿第一次對朕笑啊。”肖乾的眼中又有淚光了,“平日裏,愛卿對朕,從來都是冷漠無情,不假辭色,甚至,木人石心。”
“皇上成語詞彙量不錯。”虛情假意的首先誇讚了一句,爾後終於克製不住的,白清明麵色鐵青,聲音僵硬道:“要是這樣對著皇上笑,那會要了臣的命。”
所謂誤會,大概真是拿來加深的。
肖乾又不是火眼金睛,當然沒辦法看清楚白清明此時此刻內心中的千回百轉。
肖乾現在隻覺得氣得要命,“愛卿你是不是一天不氣朕你就不舒心。”
麵對肖乾的烈烈目光,白清明隻下意識的想躲藏。
所以,他轉身,想逃離這裏,肖乾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白清明,你若跨出這個殿門,朕現在立馬就脫光衣服去屋頂上跳舞。”
白清明步子一頓,轉過身來,作揖道:“皇上英明。”
說完,白清明深深的看了一眼肖乾,然後,沒有一絲猶豫的跨出了殿門。
肖乾仿佛內心一空,覺得有些什麼掌控之外的事情在肆無忌憚地蔓延,可細細察時,卻又茫然無痕。
不過這股異樣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前方急報很快又一波接一波地湧了進來,瞬間便占據了他的全部思緒,一係列的兵力調動、人事任免、糧草籌備、作戰策略,各部大臣們輪番的議稟奏報,忙得這位即位不久的皇帝陛下幾乎腳不沾地。
一整疊告急文書小山似的壓在肖乾案頭,還有不少的戰報正在傳送的路上,一封封地宣告著事態的惡化。
三個鄰國幾乎在同一個時間段發動攻擊,就算是放在鼎盛時期發生,這也是極大的危機,更何況此時的大乾在大越時期才經曆過幾場戰役。
如今麵對虎狼之師,若無抵抗良策,拚死以禦,隻怕真的會國土殘缺,江山飄搖,讓百姓遭受痛失家國之災。
翌日上朝,群臣從早晨一直停留至黃昏方出。
三日後,內閣頒旨,令徐伯承率軍五萬,迎戰青月,靖瑄王率軍七萬,抗擊雷軒雄兵,白清明率軍十萬,征討北漠鐵騎。
沒錯,這次的戰役,小慕容也參與其中,聽說是小慕容主動請纓的。
而最終由白清明征討北漠是因肖乾在群臣的施壓諫言下,及白清明站在丞相的立場上進行了幹涉後得出的結果。
出兵那日,小慕容回身對蕭子衿笑道:“待我回來,送你一份驚喜。”
她便也點頭應道:“你說的啊,別說空話。”
他點頭笑著,上馬率兵而走。
三個月後的一個夜裏,有快馬飛馳入宮,說與雷軒一戰大捷,但靖瑄王在戰役中與敵軍首領同歸於盡。
她身子一僵,各種感官似是一下子都失去了功能,隻餘一口蕩悠悠忽明忽滅的氣提在胸口,支撐著身體的行動和表情的控製。
然後眼前一片眩黑襲來,昏過去之前她心中還留著一絲清明,暗道這果真是他媽一份驚喜!
緊接著身子就極不爭氣了,怎麼也爬不起床來。
翎雪、飛霜等人已在床前守了多日,見她整日裏吃了睡睡了吃的,像是沒骨頭一般躺在床上不肯起身就醫,便又幹脆請了虞氏,齊齊守在她的床前,苦求道:“娘娘,求您節哀吧,您這個樣子,就是王爺在天之靈知道了,也會傷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