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昭仁公主還是純真的看著她,她隻得裝模作樣地用手攏了攏裘衣,繼續飯盒裏頭盛稀飯,岔了話題,“那這花是因脈絡為紅色而得名嗎?”
這再詭異再恐怖的東西她都在小慕容那領教過了,對於這玩意兒,她更多的是好奇。
昭仁公主聽了向後退了一步,笑嘻嘻道:“當然不是了,嫂嫂,這些個花剛開始養,隻是脈絡變紅,之後,整朵都會成紅色,成為赤茉鳶。”
察覺到這姑娘的舉動,她故意彎下腰,翹著蘭花指去摸那花瓣,稍稍調整食指,讓食指上的戒指照出身後的畫麵。
果不其然,昭仁公主垂下的衣袖中露出一柄短短的匕首。
這下,她是真糊塗了,這昭仁公主究竟想幹嘛?若是想殺她,就不會輕易放走翎雪,若是不想殺她,這刀都拿出來了,難不成隻是想削水果吃?
誰信啊?啊?誰信?不殺我你在我身後揚起一匕首是要幹嘛?
匕首揚起,猛地就朝她後頸刺了下來!
她心中無奈歎了口氣,麵上還是得裝,“公主養出的花倒真與眾不同。”匕首將落於身時,她很自然的側過身,“誒,左邊的茉鳶花好似比右邊嬌豔許多。”
昭仁公主撲了空,匕首在空中被轉回,她轉身麵朝這姑娘,笑問道:“這兩邊的花,可是你一人養的?”
昭仁公主垂手,以袖迅速遮住匕首,笑得燦爛,“自然!”
聲音很是甜美,她忍不住打量了昭仁公主一眼,還真就納悶了,她到底是哪點惹到這姑娘非得下狠手殺她?
她回身繼續賞花,一麵借著把玩花朵調整手勢,一麵說道:“瞧這些花這般嬌豔,想來公主著實費了一番苦心呢!”眯眼從戒指上瞅見昭仁公主袖中出現一根細細長長,閃著亮光的玩意兒,我擦!鋒如刃利穿甲的天蠶絲都用上了!
難怪前世殺手中,女人居多,因為真不能指著女人來憐香惜玉。
這姑娘二話不說彎腰便對著她腳套去!她隻想問這姑娘幾句: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你知道做這事的後果嗎?我若真動起手來,立馬就能叫你恨不得投第二次胎去。
哎,果然是無知者無畏啊。
她無語之際扯下花瓣,然後緊著彎腰去拾,“花瓣掉了一片,真是可惜!”
昭仁公主殺招又撲了空,隻見這姑娘一臉嚴肅,頃刻又笑了起來,“嫂嫂,快到午膳時辰了,咱們回去吧,改日裏有空,好嫂嫂在同我一起來賞花可好?”
她稍稍有些意外,望著昭仁公主那雙又天真又純潔的眼睛,心中對這姑娘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原來翎雪這精英和霜丫頭這翹楚都齊齊敗給了這已是手握小金人的實力派影後昭仁公主!瞅瞅這姑娘剛才還各種工具各樣來的暗殺她,這會子又和她這般親切。
她點了點頭,笑著回道:“好啊。”
昭仁公主又挽住她的胳膊,將她帶離了小屋,途徑一處,她隱隱瞧見一座寢宮似年久失修,已是殘敗不堪,瞅著甚是荒涼,她不禁好奇的指著那處,問昭仁公主,“那是什麼地方?”
昭仁公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去,臉上表情似怔了一下,然後眼神接連變了幾變,她這裏正納悶這姑娘到底是什麼心思,昭仁公主那裏卻又笑開了,回道:“是禁地,擅入者死,這地都被封了好些年了,宮裏已少有人知道這裏被封的原因,我聽說當年有個宮女意外闖入這裏,結果被父皇杖斃了。”
這姑娘口氣極為輕鬆,明明是在說一個沉重的話題,卻似在說今兒大夥爬山都累了,晚上多加兩個菜吧,又或是明兒怕是要降溫,你別忘了多添件衣裳。
不過,這句話再次證明這姑娘腦筋實在是太活絡了,出於好奇,大夥兒接下來的反應就是:要麼私闖這禁地瞧瞧,要麼問這地為什麼會被封,但這姑娘一句話就將這兩件事盡數駁回,一句‘擅入者死’叫你絕了私闖禁地的想法,一句‘宮裏已少有人知道這裏被封的原因’就堵住了你接下來想問的話,生怕你不信,還給你舉了例子。
她微微張了張嘴,卻是很識趣的說道:“咱們回去吧,我那丫鬟該等急了。”
昭仁公主笑著點點頭,拉著她就往園子外走,待她二人剛繞出園子,昭仁公主的宮女已是帶著翎雪從遠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