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雪也緊著跟上了,那些小宮女見公主一走也忙跟了上。
北邊的園子果然開滿了極其茂盛的花,園子西麵還引了活水造景,加之邊上有條用鵝卵石鋪的小道,別是一番雅致。
昭仁公主挽著她來到了花叢處卻不賞花,隻是挽著她向那小道處走,突聽得身後一聲驚呼,轉頭一瞧,好嘛,是翎雪落了水,收到翎雪投來的目光,她不由一驚,這些人這般簡單粗暴的將翎雪擠水裏頭去是做什麼?這可是大冬天啊喂!
同時,她也有些糊塗了,若想殺她,豈不是應該連翎雪一塊解決了,怎會放她一馬,這樣豈不留了人證?可若不是想殺她,那這是想把她引往哪去?
她正想著,就聽得身旁的昭仁公主忙叫道:“哎呀!這大冷天的,你們還不快些把這丫頭帶下去找身幹的衣服換上。”
池子裏的水很淺,看樣子不過是剛到翎雪腳環,幾個宮女手忙腳亂地架著翎雪從水裏上來,倒是沒受什麼傷,身上雖未全濕透卻也有幾處衣服是濕的。
翎雪委屈的偷眼瞄她,等著她的指示,她也一時料不準這昭仁公主究竟想做什麼,但很明顯隻是想要支開翎雪,既然如此,那這丫頭便不會有何危險,她便也點點頭,拋給翎雪一個放心的眼神,吩咐道:“快去換衣服吧。”
翎雪還有些猶豫,極不情願的就被那些宮女架著走了,昭仁公主立馬又轉頭笑嘻嘻的對她說道:“嫂嫂,我們走吧,這園子裏頭的花可漂亮了。”
然後不等她開口,挽著她就往園子深處走,結果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漸漸的,觸目所及的,已不是豪華高貴的建築,而是一座座稍顯破敗的小屋,嘿!沒想到皇宮還有這麼個地方。
許是蕭子衿走了神,一時腳下沒看到,踩了塊石頭,害她踉蹌了一下,虧得昭仁公主挽住她,“嫂嫂,小心。”
抬頭看,便瞧見前麵有座小屋,再望望四周,嗬!空蕩蕩一片,不見半個身影,想來,昭仁公主已是安排好了的,今個無論她想不想進,都必須進這間小屋!
我擦,昭仁公主哪裏是領她來看花呀,這姑娘分明是將她往閻王殿裏領啊!
瞧瞧這地,離各個寢宮不知遠了多少,附近又沒人經過,正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就是喊破了喉嚨,也喊不來半個人影!
昭仁公主收回手,走上前去推開門,然後轉頭看她,笑道:“嫂嫂進來吧,這裏麵的茉鳶花開得可燦爛了。”
既來之,則安之,她走進小屋,屋內的擺設很簡單,也很特別,房間正中擺著一套桌椅,四周則搭了許多架子,架子上擺著排排的花盆,裏麵的花確實開得燦爛。
昭仁公主又上前了幾步,站在正對門的花盆邊,背對著她,不知在做什麼。
昭仁公主轉過身,身後是大片鵝黃色的茉鳶花,這些茉鳶花不像周圍一般種於花盆,而是裝在透明容器中,容器中的水又清又透,但中央卻有一點紅色凝聚,不斷浮浮沉沉。
昭仁公主笑容璀璨的問道:“嫂嫂,這些花可漂亮?您可喜歡?”
昭仁公主笑得燦爛,隻用純潔的眼神看著她,她心裏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咬人的狗不叫!
不行!就是這樣的狗也得加倍提防,省的叫她冷不防地咬你一口。
她上前幾步,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跟前這些鵝黃色的茉鳶花,答,“花很漂亮,哪有人不喜歡的。”
昭仁公主笑容愈發燦爛,“這是我親手種植的,嫂嫂可能看出它們有何不同?”
她此刻哪有心思管這些花有何不同,隻想著這個昭仁公主究竟想幹嘛?這姑娘笑得越燦爛,她越覺脊背莫名發涼!
她心中雖思忖著,嘴上也忙應付道:“公主親自養的花,便已很是與眾不同了!”她走上前去,湊近觀看,還真發現了一點不同,這花雖是鵝黃色,但脈絡卻透出絲絲紅色,好生詭異。
她正想著,又聽得昭仁公主笑著說道:“嫂嫂,這些可並非普通的茉鳶花,而是赤茉鳶。”
她轉頭,正巧對上昭仁公主那漂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緊望著她,“此赤茉鳶需用一種特殊的引子澆灌,才能開的這般鮮豔。”
窗子半開著,陰冷的風吹過,她聞得一絲淡到幾不可聞的血腥味,微微皺了皺眉,特殊的引子,不會是血吧?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沒法子,這種情況下,往往都在猜到真相那一刻就斃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