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跟著崔遠進入暖閣,長孫珞然走到桌案前俯身跪下,“長孫珞然參見皇上。”

坐在桌前的秦淮賢並未出聲,而是低著頭自顧的翻看著桌上的奏折。

沒得到皇上恩準,長孫珞然便低頭繼續跪著。

待將桌上的奏折看的差不多了,秦淮賢才抬起頭看了一眼跪著的人,從桌案上抽出幾本,抬手丟到長孫珞然的身前,“打開看看。”

稍稍抬頭看了一眼秦淮賢,長孫珞然伸手撿起麵前的奏折翻閱著,隨著一本本的看下來,長孫珞然的臉色漸漸變的有些蒼白了。這幾本奏折都是參她的,但大部分最後重點卻直指祖父和爹爹。將奏折放在地上,長孫珞然低頭磕向地麵,開口道,“請皇上明鑒,殺西寧軍一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絕與祖父和爹爹無關!”

“這麼說你承認了出發前已經接到了朕的旨意?”當時派承天去阻止他,就是為怕今天的狀況發生,對於珞然的成就有多少人看著眼紅。長孫倚霄的死,他明白珞然的心情,自己自不會讓她受了委屈,可她卻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承認!所有都是我做的,與任何人都無關。”長孫珞然重重的磕向地麵,聲音有些微變,祖父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不可再受刺激,爹爹為了自己已經被逼的自願降職調離,自己不能再連累他們了。

看著不住磕向地麵的人,秦淮賢開口問道,“我問你,白君浩呢?”

長孫珞然身子一僵,停下磕頭的動作,身子不住的發起抖來,腦子有些混亂,閉上眼睛道,“被我殺了。”

秦淮賢眼睛眯了眯,問道,“為何?”

慢慢的將身子俯低,長孫珞然開口回道,“他阻止我為二叔報仇,我一時激動錯手將他殺死。”白君浩是左丞相的義子,她現在還不知白君浩是誰的手下,但無論左丞相知不知道這件事,最後勢必會牽連到逸辰,所以對於白君浩背叛一事,她一個字都不能說,隻能等有機會了自己調查。

秦淮賢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她,良久開口道,“今晚你便留在宮中,就在這暖閣裏好好反省反省,明天一早跟我上朝。”

長孫珞然低頭道,“珞然遵旨。”

待出了暖閣,秦淮賢吩咐一旁的崔遠,“將長孫夫人請進宮,帶到禦書房去。”

崔遠領命彎腰退了下去。

秦淮賢轉頭看著暖閣的房門,自己所做的是為了保護她,希望珞然今後不要恨自己。閉了閉眼,秦淮賢轉身朝禦書房走去。

暖閣內,長孫珞然看著桌上的燭火有些發愣,她很想念在玉峰山上那時生活,雖然練功很苦,可每一天她過的都很開心。當初離開玉峰山,是為完成自己曾經的目標,可若不是自己一心要當將軍,她便不會認識白君浩,二叔也不會死,祖父和爹爹也不會因為自己遭人彈劾。

在軍營的那幾年,師傅曾去看過她6次,當年娘走的時候將師傅的信鴿交給貴喜,她雖然不滿娘不讓自己與師傅接觸的舉動,但是卻一直沒有給師傅寫信,因她記得自己走時娘臉上明顯的擔憂,是以她便不想違背娘的意思,心想著等有機會自己會去趟玉峰山親自向師傅說明。本以為在自己去玉峰山前不會和師傅再有所聯係,哪知幾個月後她便在自己的帳中見到了師傅,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師傅時自己激動心情。她很想師傅,現在的自己已經無法用劍了,她倒是希望皇上將自己將軍的頭銜撤掉,那樣她就可以回玉峰山去,可以陪在師傅的身邊了。

桌上的燈芯因為長時間沒有人修剪,燭火漸漸的滅了,等秦淮賢進暖閣時,便見長孫珞然跪在黑漆漆的屋子裏。

崔遠忙將蠟燭點上,秦淮賢臉色難看的看向跪著的人,“反省的怎麼樣?”

“珞然知罪。”長孫珞然低頭磕向地麵,“請皇上降罪。”

看著她的樣子,秦淮賢內心長歎一聲,“起吧,先陪我用完晚膳,明天朝堂上自會給你定罪。”

長孫珞然停下磕頭的動作,起身站起,這幾天一直沒有好好吃飯,再加今天午膳沒用,又跪在地上有兩個時辰,突然起身,身子有些站不穩的搖晃了幾下,一旁的崔遠忙上前扶住,心下有些害怕,自己剛才隻顧著出宮傳旨了,忘了吩咐太監照顧著點長孫公子了。

秦淮賢上前扶住她,對崔遠吩咐道,“傳晚膳。”

見皇上沒有怪罪,崔遠忙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晚膳被送來,秦淮賢讓下人都退了出去,看向對麵的人道,“珞然,朕的所有處罰你都會接受嗎?”

長孫珞然停下吃飯的動作,起身跪在地上道,“珞然有罪,願接受一切處罰,還望皇上不要怪罪祖父和爹爹。”

秦淮賢點了點頭,“珞然,你要記得你今天的話。”

長孫珞然跪在地上有一瞬間的走神,她記得白君浩死之前曾說過‘珞然,你要記得在草地上的話’,哪一句,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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