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就這樣不容辯解地判決了她死刑?
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衝到了頭頂,裴倩鳴抓過那一對袖扣,像一頭迷路的小鹿般衝進了董家大宅裏麵。
奢華冰冷的客廳裏,董嵐、董沂峰和孟曉萌正圍坐在沙發旁談論著什麼事情。她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讓空氣一瞬間凝固了。
董沂峰的眼底流露出嫌惡的神色,別過頭去不看她。董嵐則是冷冷地嗬斥道:“你還來做什麼?石輝沒跟你把話說清楚嗎?”
“董沂峰,我能不能跟你單獨談談?”裴倩鳴鼓起勇氣說道。
可是,那個男人隻是冷著臉,置若罔聞地看著別處,胸口仿佛因為憤怒而起伏著。
“夠了,裴倩鳴,你跟穆沛的陰謀已經破產了。你居然還有臉到我們家來?我真不明白,人究竟要無恥到什麼地步,才能做到像你這樣?”董嵐激動地斥責道,“當年,你父親害死了我們的父親,現在你又聯手穆沛來坑害沂峰和整個華峰集團。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董嵐!沒有人性的人是你才對吧?”裴倩鳴終於忍無可忍地爆發出來了,“若不是當年你對我做了那種事,我和峰峰又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麵?是你親手把我們推進了地獄,罪魁禍首是你才對!”
“住口!”董沂峰終於轉過臉來,目光中充滿了怒火。
“董沂峰,你不要被這個叫做姐姐的女人騙了。她看起來光鮮亮麗、道貌岸然,可是做出來的事情簡直是惡貫滿盈、禽獸不如!”裴倩鳴用手指著董嵐的鼻子,像是要把曾經受到的屈辱全部都奉還給她。
--內心的那道堤壩潰決了。所有可怕、殘忍、肮髒的往事像山洪一樣地席卷了她,衝垮了她正常的心智,衝垮了她身為一個人的形態,讓她像一隻絕望的母獸,為求生存而發出了最後的哀嚎。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她抬起頭,隻見那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她為他付出了一切的男人,正舉起右手準備打第二記。
“住口,裴倩鳴!你這個放浪形骸、巧言令色的騙子。居然還有臉來責罵我姐姐?”董沂峰的聲音已經超出了憤怒的疆域,在空氣中劇烈地震顫著,“我董沂峰這輩子就是毀在你的手上!你真是肮髒汙穢,令人作嘔!”
--肮髒汙穢,令人作嘔!他口中的話就像一盆冰冷徹骨的水,從頭到腳潑在了她的身上,令她瞬間就失去了還手的能力。記憶中那可怕的場景和現實的評價完全融合到了一起,她失去了界限,失去了防禦,像一隻孱弱受驚的動物,被獵人一槍斃命。
“峰峰,你真的不要我了?”她的神智已經模糊,所有的驕傲、尊嚴、羞恥感在巨大的痛苦中一層層剝落,隻剩下那顆愛著他的心還在跳動著。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已經跪在了他的麵前,隻想祈求一點點憐憫和愛,隻想抓住他話語裏的最後一點點希望。
“滾!這輩子都別再讓我見到你!”董沂峰冷冷地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上了二樓。
這時,孟曉萌緩緩地走到她的麵前,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說:“裴姐姐,華峰和孟氏會再次開展合作,我們的婚約也會照常履行。請你不要再試圖用什麼陰謀詭計來破壞我們,下一次我不會再留情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