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他兀自歎息,來到石桌處坐下,輕輕的拿出一旁的紙筆。
思緒片刻,終究還是提筆寫起了信件。
當寫好之後,他將信件夾雜南宮音最喜歡翻閱書中,並仔細的放在石桌一側,用一塊小石頭壓住。
“徒兒啊,如果他日你回來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師傅已經神識消散於天際了。為師要謝謝你這十年來帶給我的快樂。隻可惜為師不能夠當麵與你說這番話了。你生性堅毅,但命運坎坷,這一生切記要謹慎啊。”
他轉身,來到了自己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那有些稚嫩的字跡,不由笑了。
他輕撫碑身,一抹憂愁襲來,卻又不知落向哪去?
……
此時,夜已深邃。
南宮音呆在客棧房間內,吞吐著天地間的靈氣。可他卻並沒有發覺,那被他放在一旁的幻音笛忽然閃出一道耀眼的清光。隻不過這道光芒一閃而逝,並沒有引來什麼躁動。
直到體內的靈氣被他排出體外,他才緩緩收回了自身靈力。輕輕的將係著冷心穗的幻音笛拿起從窗戶飛身而起。
來到蒼桐鎮一處偏遠之地,他才停下了身形。
環顧四周之後,選擇了一處土坡,坐在那裏,輕輕撫摸著幻音笛,而後輕輕放在唇邊。
他的手指緩緩律動,在氣息的帶動下,幻音笛發出一陣悠揚的樂聲。
那樂聲嫋嫋,仿佛這夜幕下的黃鸝,訴說著淒涼的過往。讓人不禁想到許久之前,那被自己掩埋在心底的悲痛。
也許唯有寄情於此,才能將曾經的過往短暫的忘記。
也許唯有輕撫笛身,才能將那份莫名的孤獨抹去。
可突然間,一個人影悄然從一旁出現。那白色的紗裙,和那冰冷卻柔美的麵龐,不正是白天所見到的蝴蝶穀女弟子嗎?
“原來這優美的笛音是你吹奏的,我本以為這月色下,無法入眠之人隻有我,卻不曾想到,你也有著痛苦的過去。”
南宮音輕聲歎息,看著她那柔美的側臉輕聲道:“這天下間,又有誰能夠說自己是快樂的?那些所謂的快樂不過是建立在虛偽的笑容之上的吧?”
聞言,她兀自搖頭,卻並沒有給予回應,而是看了眼他那淡綠色笛子所係的那白色的冷心穗。
“原來這世間也有與我一樣背負著無盡傷痛之人。當真是蒼天不公啊。”
她心中嘀咕,而這番話自然是不敢隨意說與別人聽的。
那一襲白色衣衫,在月色下竟顯得那樣孤寂,曾幾何時自己不也是如此,獨自坐在幽穀,凝望著遠方的天際。
“今晚的月色當真是朦朧啊。”
月色下,一個戴著鬥笠,且圍著一圈紗巾的女子站在高處,靜靜的凝望著那個吹奏長笛的男人。
紗巾下,她的嘴角微微翹起。當真是說不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