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愛人握住,恐怕連手心的溫柔都無法感受吧?
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可根本無法發出聲音,隻得動了動自己的嘴唇。
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
也許這咫尺的距離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相隔萬裏吧?
女人顫抖,淚水早已模糊了容顏,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有發出聲音。
輕輕將愛人的手放下,她微笑著轉身,看向自己的孩子柔聲道:“音兒,看清楚麵前這兩位道爺,你需記得,那個手握淡綠色寶劍的道爺將來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尋他為你爹爹報仇,而遠處那個道爺這一生也不能忘記,他的恩德,要永世銘記,你可知道?”
男孩深深的望著兩人,沉沉點頭。
女人欣慰的笑了,將孩子摟在懷中輕撫後背:“孩子,你已經八歲了,是個大人了,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南宮滄月的孩子,你叫南宮音,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待會,為娘喊三個數,你就跑,千萬不要回頭,切記,切記。”
靠在母親溫暖的懷中,男孩悲切,可還是輕輕的應允了一聲,算是回應。
女人點頭,隨後輕聲道:“孩子,聽好了,一、二、三,跑。”
男孩看了母親一眼,依母親所言,向遠處跑去。
他稚嫩的臉龐上淚水不自覺的流下,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停下腳步,因為母親讓他不停地跑。
隻是他的心好痛,好痛,因為在母親數到三的時候,她感受到母親的聲音變得很虛弱,所以他看了母親一眼。
就是這一眼,他看到了母親手中的鮮血,看到了母親隨身攜帶的精致匕首插在腹部。
他恐慌,可他知道必須按照母親說的去做,因為那張熟悉的臉龐,始終掛著甜甜的笑容望著自己。
青鬆憤怒,全然沒有想到這孩子竟然會真的跑開。
因為女人自殺的情景,他和嚴寂同時看在眼裏。
那一刻的震撼絕不比任何人少。
所以,他轉身,向男孩奔跑的地方跑去。
嚴寂大驚,趕忙追去。
……
南宮音跑啊跑,沒有目的,隻知道一直向前跑。
他身後的青鬆越來越近,可他又能夠如何?
突然間,他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的麵前已經沒有路存在,赫然是懸崖絕壁。
青鬆望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可還是揮動手中的寶劍。
就在長劍刺出的刹那,被嚴寂青藍色寶劍抵擋。
“師弟,切莫鑄成大錯啊。”
“師兄,斬草除根,難道你連一個魔教之子也要偏袒嗎?”
“禍不及妻兒,難道你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哼,我為正道,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說罷,他長劍橫掃,嚴寂自然以劍阻擋。
青鬆嘴角閃過一抹笑容,隨即將手中的劍鞘扔出,在擊中南宮音後飛回手中。
“啊”
一陣無助的叫喊打破了沉寂的夜空。
嚴寂驚恐,趕忙向懸崖邊跑去,可哪裏還能看到南宮音的身影,便是連那尖銳的聲音也再也無法聽到。
他抬頭,仰望著天際的陰暗。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便是手中的寶劍也扔在一旁。
“為何?為何會如此?難道正魔之分就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連一個孩童都容不下嗎?”
他的雙手緊緊握著。
便是在他身旁的寶劍也似乎明了主人的悲切,青藍色的光芒斷斷續續,好生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