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黯然,將手中的神兵雪蟒扔在一旁,蹲下身子,緊緊的摟著麵前的女人和孩童。
一抹柔情拂過臉龐,可不過是瞬間。
當他起身後,望向站在嚴寂身邊的道士,不由歎息。
“看來今日,我南宮滄月一家已無路可退,原來正陽門來的不僅僅是嚴寂道友,便是年輕一輩的青鬆小友也躲在暗處,佩服,佩服。”
嚴寂手中的青藍色寶劍褪去了光芒,收回劍鞘。
他同樣緊鎖眉頭,望著麵前的南宮滄月和他的妻子孩子黯然道:“南宮道友,之前交手你我並無分勝負,何況你的家人到此,我自然尊重你,你先處理你的家事吧。”
聞言,南宮滄月和站在嚴寂身邊的青鬆無不錯愕。
南宮滄月感慨道:“正陽門嚴寂果然宅心仁厚,如得保我家人平安,南宮滄月這條賤命又有什麼留戀?”
青鬆不屑冷哼,衝嚴寂道:“師兄此舉是否不妥,難道您忘記了師尊交代的話嗎?這玉麵狐狸傷天害理,殘害天下生靈,正道之人人人得而誅之,你我追隨他數日,終在苗疆這等蠻荒之地擒獲,怎可就此放過?”
嚴寂微怒,望著青鬆冷聲道:“師弟這話說的過分,縱然南宮滄月如何,又怎能牽連家人,你這般做法與魔教之人有何差異?”
“哼,我正陽門乃正道領袖,麵對這番邪魔歪道,自然要斬妖除魔,便是他的家人又怎能幹淨?我肯殺他是他的造化。”
說罷,還不等嚴寂言語,便猛地閃身向南宮滄月衝去。
那動作之快,讓已經消耗劇烈的兩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無奈之下,南宮滄月隻得虛空一抓,那雪蟒神兵一陣輕顫飛回他的手中。
還不及準備。
一把散發著淡綠色的寶劍便已經橫在自己麵前。
他趕忙抬起長槍,抵擋對方的攻擊,可有心算無心,加上之前的消耗根本沒有恢複,他如何能夠應付。
一聲悶哼,他不由後退幾步。
這一切嚴寂自然看在眼中,幾番掙紮之後,他還是抽出青藍色寶劍,向青鬆衝了過去。
可任憑他如何努力,已然追趕不及。
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青鬆一番花哨的劍法過後,刺入了南宮滄月的胸膛。
那一刻,世界安靜了。
鮮血順著長劍流出,隨著劍刃滴落,濺起了細碎的血花。
來不及趕到的嚴寂雙臂顫抖,隻得呆滯在原地。
而南宮滄月身後的女人和孩子更是泣不成聲哭成淚人。
“哼,青鬆小友好劍法,一身道行也著實精深,我當真不敵啊,隻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說我做盡傷天害理之事?為何我自己卻不知道?”
青鬆冷哼,將淡綠色的長劍拔出,看著他的雙眼也變成了憐憫。
“哼,我是正,你是邪魔,這已然足夠。”
“哈哈,好一個你是正,我是魔,南宮受教了。”
說著,他看向一旁陷入呆滯的嚴寂輕輕點頭:“嚴寂道友,今日我南宮滄月承情了,隻可惜我還是沒有逃脫正魔的宿命啊。”
說罷,他艱難的回頭,看向自己的愛人和孩子緩緩搖頭。
“杏兒,這一生苦了你了。”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孩子的臉頰:“音兒,不要哭,記住爹爹的話,你是我南宮滄月的兒子,你叫南宮音,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可輕言落淚?”
孩子不住點頭,緊咬著嘴唇,愣是沒有讓眼淚流下。
南宮滄月笑了,可他的身體越來越冷,便是呼吸也變得異常微弱。
他艱難的抬手,想要撫摸自己愛人的臉頰,可那手卻是那樣的沉重,努力了多次也無法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