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姑娘,瓊兒怎麼了?”
楚凡珺原本是想把這一切道出,卻在看到祥貴妃那緊張又心痛的麵容之後,咽下了,“祥貴妃,凡珺去佑藍是不幸被俘,哪能見到公主呢?”
聽到楚凡珺的回答,祥貴妃滿臉的失落,楚凡珺不忍心看見她這樣,便叫住了她,“祥貴妃,公主應該很好,那些日子凡珺被俘,就是因為公主懷有身孕,大赦天下,才得以被釋放。”
楚凡珺的話,似乎真的給了祥貴妃一個定心丸,她說了句‘謝謝姑娘’便轉身離開了。
有時候,楚凡珺會想,若是自己的母親在,她也會這樣維護自己嗎?若是她有事,她會擔心嗎?若是她知道,她女兒如今就要殉葬了,她會怎麼樣?可是,這輩子,她甚至連自己母親的麵都沒見過,她曾經無數次在夢中出現見到母親的情景,而她如今,她隻想問一句:您為何要丟下我?當年,您丟下我時,您的心,疼了嗎?
在太和廟裏頭,楚凡珺見到的,是一個個用生命維護著自己孩子平安的母親。而他們,一生駐足佛門,隻為還她曾經為救自己的孩子在宮中造下的孽。
楚凡珺本就是要殉葬的人,反正就是個死,本可以一搏,若是逃走了,那就是生,若是沒逃走,也不過是和原來一樣的結局,可是,楚凡珺突然間不想逃走了,若是以前的楚凡珺,她一定會選擇逃走,她相信努力就會看見陽光,但如今的楚凡珺已經累了,她真的累了,那就給自己放個長假吧……
084重生(1)
在太和廟裏頭的日子,不知為何,竟過的如此的快,沒曾眨眼,就一晃,過去了。
再過兩日,正是楚凡珺人殉之日。可一早,就有個小和尚來告訴她,提前了,就是今天。
皇陵裏頭,擺著大大的祭台,祭台之上,是已經燃了一夜的白燭,燭油沿著蠟燭滴在了祭台上,下一秒,她就要如這白燭一般,溶在這黃土之中了……
人殉的禮儀本是禮部籌辦的,可如今眼前那個給自己遞鳩酒的,是單俊身邊的陳公公。
自古帝王多薄情,更何況,他本就對她沒有情,可她終究要一死,他也不必如此的迫切吧,楚凡珺頓時感受到了她在單俊眼中那種,眼中釘,肉中刺的感覺了。
單瑞幾日來都與安南王計劃著怎麼取而代之。
安南王秘密的召來了單允姬的夫君,許太傅之子許天宏。這也本是一招險棋,許家本就因為單瑞被貶,許家上下都不給單允姬一個好臉色,但生死成敗都在此一舉了,他不得不再去賭一把,畢竟,這許天宏也是手握重兵,持有青甲軍的兵符,而這許太傅也是朝中的重臣,深受單俊的仰仗,所以,若是把他們收為己用,那也就事半功倍了,但……若是不能,也就是事情敗露,那就是單瑞的死期。
召來許天宏的,是安南王,因為畢竟,如今的單瑞已是一介平民,召了他也未必肯來。
而在安南王府,見到了單瑞,許天宏心裏頭也是驚了,“小婿參見嶽丈大人。”
單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淡淡的笑了笑,上前扶起了許天宏,“天宏何必拘於禮節呢,這是在自家舅公府裏,就當是一家人團聚吧。”
“就是就是,舅公府裏,何必拘禮呢。”安南王也立刻上前說道。
許天宏本就知道,自從娶了單瑞的女兒,就與皇室沾點親了,莫說著單瑞是皇上的親弟弟,連這單瑞的女兒也是從未有過的封了公主。可如今,安南王親自召見,他本覺得不安,沒曾想,竟有這出戲,這許天宏也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既然唱了這出戲,必然還會有後頭的事情的。
那日午膳時分,三人在安南王府的偏廳裏頭用的,三個人也是笑的開懷,可那份笑容之後,又是另一番盤算。
“天宏啊!嶽丈沒用!沒能助你仕途高升!”酒過三旬,單瑞也說起了胡話。
“嶽丈說的哪的話,小婿不在意這些。這些功名利祿,不過是我爹想求的。”喝了這麼久,許天宏也是帶著些許的醉意,說是醉也不完全,也不過是七分清醒三分醉罷了。
“天宏,那若是有朝一日,成了天毒的駙馬爺,你爹會怎樣?”問話的是安南王,不敢問的太過,隻是細細的試探。
“那我爹自然是高興極了,可這怎麼可能,難不成我要為了爹能高興,就休了允姬吧,這事我許天宏可做不來。”
聽許天宏如此說,單瑞心裏頭自然是高興的,他待允姬,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