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永殤(2 / 2)

夜紫開心地笑了。

這個秋天的風很冷,冷到夜紫全身裹著厚厚的衣服還是覺得冷。

他還沒有回來,不知為什麼,她一直堅信他一定會回來,即使她已經失憶。她在等他,可是或許她真的已經等不到了。她的生命極限快要到了,她活不到這個冬天。

夜紫地坐在石凳上,看著黃色的葉子一片片落在眼前的石桌上。芽兒和玉先生都不在,芽兒的釀酒手藝是越來越好了,玉穀子也開始喝芽兒釀的酒了,半年之期就要到了。可他卻沒有回來,她再也撐不下去了。

近來玉穀子給夜紫把脈時的神情越來越凝重,不知是從何時起玉穀子已將她當做一個真正的朋友。她與他其實是有事相求,這個時候他一定會答應的吧。

夜紫看著葉落,覺得累了,很累了。還好,還好西涼王已經不記得她了。她趴在石桌上,卷卷的閉上了眼睛。她的生命在那一刻也從她的身體上慢慢的流失,如同從樹上脫離落在她身上的那枚葉子。

在路上奔馳的男子突然一驚,騎下的馬被韁繩一緊立刻嘶鳴著收起腳步,它也明顯覺出鞍上男子突然煩躁起來。他揚起鞭來,強忍住那一刻心中突然升起的空虛,那種空虛仿佛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逝去,狠狠地將馬刺刺向馬的臀部,馬受了刺激立刻又飛奔起來。

竹林精舍的溪水邊上,匆匆的馬蹄聲驚起了正在飲酒的一對男女。他們轉身看到一個男子從馬上翻身下來。明顯那個男子看到剛剛還歡笑著飲酒的男女有一震,可很快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匣子向前給那飲酒的男子。

“龍舌焰?”接到匣子的白衣男子在打開匣子的時候驚呼出聲,女子也俯身向前,抓住白衣男子的衣服看去。

“是,格不在了。”騎馬的男子垂首說。

“什麼?”女子驚問道,可還是沒有放開抓著白衣的手。

帶著風塵的男子說:“在雪域我們遇到雪崩,他沒有走出來。”

是呀,那樣的絕境能活著出來真的不容易。

“可是龍舌焰已經沒用了,你看夜紫她現在不是好好的?”玉穀子合上匣子,將匣子遞還給他,並向那女子溫柔地看過來,那女子也笑著帶著溫情看進玉穀子的眼睛中去。

帶著風塵的男子也笑了笑,是的,他看到了,他看到她好好的活著。他遲到了十幾天,那是因為被雪崩困在雪域一個月,得到龍舌焰後他就日夜兼程的趕回來。他本以為她已經,他以為她隻有他,她在等著他的解藥,這也是他能在那一個月中堅持下去的理由。而現在看到她還好好的站在他的麵前不再需要他的時候,心中竟有一絲的失落,特別是看到她看向白衣男子的眼神,那裏麵明明盛著濃濃的愛意。格騙他,格說她是喜歡著他的,她喜歡的明明是玉穀子。

“哦,那麽這東西還是你拿著吧,我要它並沒有用處,先生在給人看病的時候或許可以用到。先生請原諒,阿木要走了,不能陪著先生周遊世界了。”

曾經,在玉穀子醫好他之後,兩人就說要遊曆山河,莫名的阿木要去紫堡。也就在那裏遇見了夜紫。

“王,不,木先生要去哪裏呢?以後還能見到先生嗎?”那女子終於看向他,可是目光是那樣的陌生。

“不知道。”說著翻身上馬,絕塵而去,什麼也沒有留下,要不是玉穀子手中還拿著那隻匣子,他們會懷疑剛剛西涼王真的回來了。

“先生,我們要去哪裏去呢?”女子轉身問白衣男子。

“天涯海角吧,你會跟著嗎?”

“當然,要不然我釀的酒讓誰喝?沒任何豈不是辜負了小姐的苦心?”女子想從臉上拿下什麼,男子向前,捧起她的臉小心翼翼地從她的臉上揭下一層薄薄的人皮麵具,麵具下也是一副清秀的麵孔。這個動作讓別人看到一定以為是很親昵的動作吧。那張麵具的主人的屍體早就埋藏在竹林深處的那片梨樹下。

春天又來了,梨花肆意的綻放,漫天飛舞的花瓣如同舞女旋轉的裙。它們仿佛在唱著一首歌,我不孤獨,我不孤獨。

一個男子闖進這片梨花林,他本是要看望他的朋友,而竹林中的那個木屋早就廢棄,很久沒有人住的樣子。他看到那紛飛的梨花居然笑了。

------題外話------

終於寫完了,我的天呢,打完這些字還真不簡單呢。隻是故事差不多完了,可是很多細節還不好,再修改了。沒有與我最初說的話違背,當初說要在生日前寫完的。雖然沒跟上農曆的生日,可最終還是跟上公曆的生日。嗬嗬!

我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