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合宮宴飲【肆】(1 / 2)

安昭儀古嫣露,就是翎國送來和親的那個公主,年歲尚輕,此刻正端杯喝酒。但是在司燁的角度恰好看得見她嘴角那極力掩飾卻還是抬起的笑意。

翎國一直有不臣之心,想來皇後等人也沒傻到要和一個有二心的人結盟,那她笑什麼呢?單純的幸災樂禍?樂得敵國內訌不可開交然後好乘虛而入?

不至於不至於,古嫣露肯定不是區區一個用來和親的公主而已,定然是翎國一步重要的棋子……那麼,她故意挑撥起皇家不合?還是她蠱惑婉皇貴太妃?還是這是什麼司燁沒想到的計劃的其中一步?

“可惜司燁少年英才,本當是皇家子……”婉太妃似是醉了兀自呷了口茶,話也不說完又嗬嗬嗬笑起來。

司燁這邊正頭腦風暴著,冷不丁聽了這麼一句,一時間找不出畫風轉變突然的關竅。眾人似乎也雲裏霧裏不明所以。這人逮誰咬誰啊!

隻是皇帝臉色變了變,隱隱浮現痛苦之色。自己後娘臉色比剛剛更白了,然後竟冒起冷汗,微帶顫抖,作極痛苦之色。

司燁瞥見此,也風暴不下去了,顧不得許多,直站起來就喊:“夫人!”

眾人被她一嚇,才反應過來,離她近的貴婦,見她手捂著肚子,冷汗簌簌流,狀如中毒絞痛,也嚇得不敢再動筷了。還是容貴妃頭腦清楚,忙宣太醫,把她挪去了偏殿。

司燁隻急得團團轉,死盯著太妃、安昭儀、皇後、還是素未謀麵的太後?是誰動了殺心?是宮裏的人動了手,還是誰要嫁禍於宮裏的誰?

忽地又想起太妃那句“本當是皇家子”,自己的身上流有皇家的血脈?那為何要對莫惜煙下手,敲山震虎?還是說目的不是司家,隻為了聲東擊西?

她這邊理著理不清的頭緒,在殿外直轉磨磨。

樹上的蟬又嗡嗡嗡吵個沒完,高大的梧桐樹投下大片的陰影,遠處傳來的絲竹聲也悄然帶著絲絲詭秘,整個棲梧殿都在司燁眼裏顯得陰森異常。

偏日已落了,這風還一點都不涼爽,司燁伸手解了最上的一顆扣子,見那藥童進進出出,還煎起了藥。

煩躁的想摔東西。

片刻後那太醫又出來了,規規矩矩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看的司燁一顆心不上不下的,想象著那個要至她於死地的人正躲在她看不見的暗處,嘲笑她現在的毫無頭緒和手足無措,然後隻待宰割……

“瑰夫人並無大礙,不過是晚宴間一道蒜拍黃瓜和香炙鹿肉,大冷大熱,以致腹痛而已,無甚大事。”那太醫一揖說著。

司燁感覺到雙肩一鬆,長出一口氣,笑了笑,萬幸是自己多慮了。

她甚至想自嘲的笑出聲,哪有這麼恐怖,內心戲太豐富啦親~。

但是往往天不遂人願。

司燁這邊這口氣還沒出完,那太醫就道:“隻是……”,隨即又一個深揖,彎在了司燁麵前。

她差點眼前一黑!

那太醫才緩緩道:“恭喜司少爺,司府要添丁了,瑰夫人已有身孕兩月餘。安胎藥剛剛已經吩咐人煎了。”

司燁一當機,她有孕了?那敢情好啊,自己是女不能傳宗接代,一脈單傳現在也不用死在自己手裏了。雖說她沒有傳宗接代的理念,但是司府不同,生在這個時代,這個環境中,這就是她的責任,以她一己之力改變不了現狀的。

然後她又看向還彎著腰的太醫大人,想起這丫的大喘氣,又氣上心頭!

司燁隻想跳起來拍他的帽子,把他錘在地上!但是她告訴自己:我是個有教養的少爺,不能動怒,不能打人,不能讓自己爹被參。隻閉著眼忙深吸幾口氣。

那太醫見司燁沒反應,便悄悄抬頭看,正對上司燁看似暴怒想宰人的眼睛。隻覺心下一緊,自己說錯話了?司少爺莫不是不喜歡有孩子出生在司府。又想到這瑰郡主不是司燁的親娘,便更又緊張了一分,隻怕這魔頭在宮裏就把自己打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