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選豔大賽,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一月前的奸殺的事件,就算是現下,也是長街短巷熱乎氣兒不減的話頭兒。
至於十三歲的司公子能不能人事,這不好說!但是,人家小清倌兒確實是失了清白又失了性命。
奸殺是發生在司府,但是牽扯到了落花館和天香院。
俗話說得好,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京城娼妓業的龍頭老大就數帝京的落花館和天香院了。都在春明街這煙花柳巷最緊俏的地段,競爭之激烈,不言而喻。但是手段很公平,就是隔年一次的選豔大賽。
今年的選豔大賽,天香院出清泉,小清倌兒正直豆蔻年華,名不見經傳,是老鴇雪藏的還是新得的就不知道了。落花館出花魁泠姬,已到及笄之年,落花樓的老鴇留了一年的大牌就為了這次的選豔大賽,能將初夜買個好價兒。最有競爭力的就是這兩位了。
在選豔大賽的前一天,司燁和另一位大少爺秦潘,卻起了爭執。
話說這秦潘,其父秦柳堂,當朝四品大員,其職尚書左丞。
這位也是小小年紀不學好的主兒,十六歲的年紀就混跡青樓。
他也是京中數第二的浪蕩公子(第一當然是司燁),下流不風流,小情兒遍青樓。
市井中流傳的版本是……
月朗星稀,微風和煦,天香院裏染了脂粉香的花花草草,糅合著斑駁月影,格外膩人,真是別有一番情致,不可辜負。
不過,一個猥瑣的影子打破這夜的美好寧靜。
秦潘從天香院的翻牆而入,打算當一回采花大盜。不巧的是,司大少帶了人來,直接卸了天香院的正樓大門,來勢洶洶就往知春樓裏衝。
由於天香苑產業比較大,所以建有三座樓,正樓是天香樓,主要是供客人喝酒吃飯聽曲兒的,也是門麵,樓後有一條水渠,名叫長歡水。有一架廊橋,名叫灑金橋,通往後庭,後庭主要就是姑娘們住的群玉樓了,另一座是單獨給花魁和頭牌住的知春樓。
帶人的司燁和來偷香的秦潘正好在灑金橋上遭遇了,由於兩家父親也算政敵,這倆小子又都是紈絝,自然不和。
灑金橋灑金橋,灑金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京城水質頗佳,這橋上又是妓子們和公子哥們調笑的地方,公子哥的金子銀子,討好懷中嬌人兒的珠翠扇墜,投擲進這長歡水中,任由各色錦鯉穿行於間,波光粼粼,金光閃閃,迎合院中的名花貴樹,樂妓們的絲竹管弦,歌妓們的輕吟啼唱,色妓們的巧笑嬌嗔,那可真真是奢靡非常,人間美事啊。
月色下的灑金橋也依舊閃閃水光,把本來清冷的月光都應和的靡靡起來……
二位大爺當下就在這灑金橋上吵了起來,聞聲帶了打手來的彩綾媽媽,本以為是有人砸場子,看見這場麵也隻能訕訕。兩方家裏都是高官,這哪一方得罪了都不好收場。
最後還是司燁他爹官大一品,得了勝。
彩綾媽媽幾乎是顫著送清泉的。
沒了清泉,選豔大賽又要被千霜那個老婊子占上風,天香院又要屈居那落花館之下!
這之後,看官們自然是認為,司燁回家調戲小娘子,秦潘悻悻而歸又不得發作,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這出戲就暫且告一段落。
第二天的選豔大賽無人能敵泠姬,泠姬成為了京城最搶手的豔娘子。
清泉作為天香院雪藏的底牌,雖然沒能在選豔大賽上一睹花容,金主們八卦八卦還是敢的。但是誰知,清泉被人破了身,又赤條條的被扔到了城西郊的亂葬崗。事件以這種方式結束,確實很符合司燁暴虐變態的形象。
誰都以為是司燁所為,可是,此中卻另有玄迷……
所以真正的情況是……
一月前司府斜玉軒
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天已經泛起魚肚白,安閑的夜晚馬上就要過去了。
有人輕手輕腳的從耳房溜進裏間。
嘖,不愧是王公貴族,鍾鳴鼎食之家。一應家具到各色擺設都是極盡奢華,家具全是檀木,熏香都省了。各種珍品擺件,即便是在夜晚也是熠熠生輝。
來人見了這恨不得往眼睛裏跳的珠光寶氣,啐了一口,恨道:“呸,不把人當人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