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繁華和安逸,正如午後的陽光,讓人舒服。稍微富有的百姓,可以在這種好天氣,愜意的找一個小茶館,聽聽曲兒,閑話家常……
底層人民最愛聽的不過哪家小姐許了哪家少爺,誰家小妾又被主母發落,探聽點上流社會的秘密,這不,最近又有件新鮮事兒。
“司家少爺可七天沒出府了。”
“那又怎樣,他不出來不好嗎?隻可惜了司大人,那麼好的一位大人,竟生養了那麼個紈絝!”
“誒,被那少爺帶回去的那個小清倌兒,可惜了。”
“好像給了你就不可惜似的。”
大熙帝京的市井中從不缺談資,但是隻有百姓安居樂業的時候,才有心情談天說地家長裏短。
……
已經安逸了七天,事出反常即為妖。
畢竟將要掀起的大浪的海麵,總是格外平靜。但,這並影響不了老百姓的談論。
顯然,七日前選豔大賽的真正主角,不是花魁,而是人們口中的司家大少爺,他已然成為京城人民心目中紈絝的不二典範,沒有之一。(其實,就算沒這事兒,也是不二典範,沒有之一)
敢在天子腳下撒野的也就隻有這位司公子了,他在這清明盛世中是人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存在。
現在,這位角兒已經打算為這大熙的曆史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由於過程太過精彩(其實主要是因為涉及皇家秘辛),史書不過寥寥幾句。
史官們都是慣以波瀾不驚的詞句,幾筆略過驚心動魄的實事。
後世,這段傳奇流落民間,成為說書人醒木下的一段好故事。
……
哦,忘了介紹,這位叱吒京城早已成為長輩教育晚輩的反麵教材的司公子,現下,年方十三。
話說這為爺到底是什麼來頭?你甚至可以不知道當今太子的名諱,但是不能不知道這位爺——司家大少爺的大名,司燁!
百年大熙,司家曆朝曆代為官。朝中或風起雲湧,或風平浪靜,有多少家族在興起覆滅,唯有司家像根柱子一樣立在天朝。
司家的興盛史是和天朝一般長的。
大熙的開國皇帝和司家老祖是拜把子兄弟。可以說這如畫的江山,有一半那是司家的功勞。司家老祖其實不姓司,是開國之後皇帝賜的姓,至於以前姓什麼,就無從考證了。
曆代為官的司家人,盡職盡責,或在戰爭年代戰死於沙場,或在帝王昏庸時死諫於朝堂。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曆史告訴我們,有從龍之功的重臣,或者家族興旺的世家大族,一般都會成為皇帝鞏固皇權的大靶子!不找個由頭抹掉,就永遠是皇族的心頭刺。
那麼,這麼忠於君氏大熙忠於皇帝的司家,就不怕勢力太大,功高震主以至滅門嗎?
哼,自然不怕!司家老祖是什麼人?!當然不是那種被一朝富貴蒙了心的人。自然是深諳其道的,關於這個問題,司家祖訓有傳:司家女不嫁帝王家,司家郎不娶天家女。這樣,就杜絕了外戚專權的可能性,不是枝繁葉茂的世族,自然成不了大氣候。再加上司家沒有兵權,雖說上過戰場,但還多是隨軍禦史的文職。
還有一條不成文卻被代代遵守的法則,許一妻一妾,不離不棄。
這樣的後果是,司家博得鍾情專一的清譽,但卻致子嗣單薄,近幾代司家人都是一脈單傳,這樣就避免了各個世家大族盤根錯節結黨營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