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雖然極小聲,但殿上殿下眾人將兩人打情罵俏看的都極清楚,不禁都微微冒冷汗。
楚子忌橫了兩人一眼,有些不悅地道:“陌皇子這是遠行歸來了麼?倒是比往日風采更勝。”
上官陌笑道:“楚皇快些讓禮儀官宣讀國書吧,這裏都有人等不急了。你不急著聽那一聲嶽丈,有人卻急得不行。”他笑著看了眼蘇淺。
楚子忌笑道:“這丫頭向來沒個正形,也就陌皇子能製得住她。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管管她,別讓她失了皇家的禮儀分寸。”
蘇淺哼了一聲,眼睛瞪了瞪,正欲說“我哪裏失了皇家的禮儀了”,上官陌卻含笑止住了她的話,笑對楚子忌道:“她不過是有些小癖好小缺點,倒還真沒失了禮儀身份,楚皇對她要求也不必太嚴苛了,雖然她是你的外甥女,卻也是蘇國的長公主,蘇國皇上的掌上明珠,蘇國百姓人人敬仰愛戴的天之驕女。就算有些不足之處,也自有蘇國皇管教於她,還輪不到陌越俎代庖。楚皇還是快些開始行禮吧,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他一番話說完,不僅文武百官,連楚皇臉上也變了變色。他說的的確是事實,蘇淺在蘇國及四國之內的口碑不是任何一名女子可比的,多少須眉男兒也做不來她所為百姓做過的事情。
蘇國皇蘇遠之雖然英雄,於政治民生上卻不太精心,據說這位蘇國長公主自十歲起便替他安社稷,掌乾坤,進行了一係列政治改革,健全法律,鑿山開河,墾荒拓地等等。如今蘇國政治清明,國富民強,所以在三國共同擠兌下依然屹立不倒。
楚淵淡淡看了蘇淺一眼,對楚子忌道:“父皇,吉時快到了,還是先把若羽請出來行禮吧。”
楚子忌斂了斂神色,對身邊的太監道:“請若羽公主。”
太監下去了,須臾,一行宮廷儀仗簇擁著身著鳳冠霞帔的若羽公主魚貫進入大殿。皇後一身大紅宮裝走在前麵,在殿前恭敬跪下,向楚子忌行禮。若羽公主也在喜婆的攙扶下跪下,身後的儀仗亦是畢恭畢敬的跪拜行禮。楚子忌擺了擺手,“平身吧。”
眾人站起,皇後嫋嫋走到楚子忌身邊,在他下方坐下,若羽公主則被扶到白蒙身旁站定。
蘇淺掃了一眼盛裝的皇後,正好皇後向她看來,喜氣洋洋的臉上立即閃過一絲不悅,目光對視,蘇淺微微一笑,皇後立即變了變臉,躲開了視線。
“宣讀國書吧。”楚子忌掃了一眼眾人。
禮部侍郎上前一步,展開方才白蒙遞給他的金黃卷軸,朗聲讀了一遍,無非是讚揚若羽公主品貌端莊,堪為女子表率,願結百年之好,娶為昆國東宮太子妃,修兩國友誼,締結盟友。
禮部侍郎讀完了,將國書呈交給楚子忌。他身邊的太監將卷軸恭敬的接了去。
楚子忌坐在高處向下望著,語重心長道:“蒙太子,若羽公主乃朕的掌上明珠,今日朕將若羽公主許配於你,隨你遠赴昆國,你當善待於她,與她白首到老。”他似乎眼中有些濕意,話音頓了頓,又道:“若羽,你要遵循婦德,以夫為綱,不得再像以前一樣任性妄為,聽清了嗎?”
若羽公主低聲應是,語氣中似也有些哽咽。畢竟是要隻身遠嫁,再難見到寵愛她的父皇母後。
楚子忌語氣重了重,道:“蒙太子,倘或朕聽說你有對她不好之事傳出,傾楚國之兵也要為若羽討個說法!”此時他才像一個父親一樣,為子女殫精竭慮,傾其一生的愛。
白蒙深深一禮,“必不負若羽公主。”
楚子忌擺了擺手,麵色如天下所有慈父一般,有著送嫁的高興與心疼的矛盾之色。
禮部侍郎忙上前,主持二人拜了楚皇與皇後,蘇淺到底是鬧著白蒙叫了聲嶽丈才罷休。心裏隻恨不得跟著白蒙去昆國,好鬧一鬧他們的洞房。
禮畢,若羽公主被儀仗簇擁下去,楚皇夫妻、上官陌等人及文武百官移到頤興殿參加婚宴。
偌大的頤興殿布置的花團錦簇、華美異常。酒香菜香溢滿整座殿宇。宮女太監穿紅著綠穿梭來往頻繁。
楚子忌向蘇淺招了招手,道:“秘書令大人,坐到朕身邊來。”
蘇淺擺擺手道:“皇上舅舅,我還是和上官陌坐這邊吧,守著您哪裏敢隨意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