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下手中酒杯，正襟危坐，徐徐道出一片封賞，出征驃騎大將軍，征軍副將軍，負責大皇子安全護衛的尋龍營主將，副將一個不少，全都給予了大量封賞，就連出征將士，也都按軍職，給予至少百兩白銀的賞賜。此刻殿下跪作一片，接受封賜。
“永湛！”皇上道。
“兒臣在。”大皇子聞言即刻走出席位，在大殿上單膝下跪道。今夜大皇子依然是一身墨黑的衣衫，與這歡鬧的宴席氣氛似有不和。
“此次大捷，你，功不可沒！說吧，要何賞賜，全依你！哈哈哈。”皇上聖心大悅。
聽聞此，妤墨不禁心下一歎。成王敗寇，曆來是這戰場上的規矩，要賞要罰，也全憑皇上的心情。
沉默片刻，大皇子終於回複道，“能為南召獻力，為父皇擔憂，是兒臣的責任。此次大捷，乃全軍上下功勞，兒臣不敢貪功，不求封賞。”倒是很大皇子風範，妤墨聽罷心想，但是隻怕這不是皇上想聽的答案吧。
果然，皇上聞言輕笑一聲，道，“賞，是有功而賞。罰，是有過則罰。今你掛帥西征得勝，便是有功。有功，就應賞，該賞，不可不賞！哈哈哈！”皇帝的封賞，三分欣賞，七分威儀，你隻能聽，隻能取，不能駁。
“既然皇孫想不出討什麼賞賜，那不如由哀家來替他向皇上討個賞賜如何？“皇太後突然開口解了圍。她微笑著看了看殿上低頭跪伏著的皇孫，又看了看笑容滿麵的皇上。
“母後請講！”皇上依然笑意盈盈。
“那就，請皇上給永湛指個婚配良緣吧！”太後緩緩說道。
太後金口玉言一出，殿上瞬間一片嘩然，讚同之聲不絕於耳。想來也是，南召皇室的諸位皇子中，除了二皇子和四皇子納了幾位側室之外，至今無一有正妃婚配。而大皇子今年應是二十有四，但因常年征戰在外，因此就連側妃都沒有一個。親近皇太後的幾位重臣夫人深知，這始終是皇太後心裏的一份牽記，皇太後還曾說過不希望自己殯天了都抱不上曾孫之類的話語。此次宴會群臣在場，各家也都帶了一位女兒赴宴，想來這一定是太後一早便計劃好的，要當場定一門親事。此時場上各種交頭接耳之聲不斷，而各位小姐們則都又嬌羞又忍不住往大皇子身上偷偷看去。剛才大皇子入場的時候就已經吸引不少目光，現下又太後又提到婚配之事，那自然是讓各位小姐們心下雀躍。
成為大皇子的妃，那就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後啊。
“皇兒，你意下如何？”越過這層層的細碎討論之聲，皇上的聲音再度響起。
妤墨定睛望向永湛，但卻沒法在他低沉的麵龐上看到一絲情緒。“但由父皇按排。”
即使功勳如此，還是依然身不由己，這也許就是皇家子嗣的命運吧。而這，和多年前的自己的境遇又有什麼不同呢。
忽然，妤墨感覺到一陣灼熱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回頭，卻和三皇子的目光撞上。妤墨慌忙地挪開眼睛，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但她卻能感覺到那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