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繼輕咳一聲,裝作不經意地樣子,坐在了石凳上,環視一周,讚歎著:“嫂嫂真真選了個好地方,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隻是,這地方雖好,可難免太冷清了些,也不知平日裏有無知心的人,來陪伴左右?”
花音倒茶的手頓了一頓,瞟一眼安然,禁不住暗自竊笑,故意道:“有啊,他就是怕我寂寞,天天在此陪伴,都五千多年了,我都有些厭煩他了。”
安然捏著茶杯的手指,骨節已開始泛白,可麵上卻依然是無任何一絲表情。安繼弄巧成拙,心中暗中罵著自己,又想說些什麼補救一下,一抬頭,卻見花音正瞪著自己,然後眼睛迅速向房中瞟了一眼。安繼會意,忙道:“這茶杯不夠用了,我去房中再取幾個。”
花音回應道:“我來吧。”
一進房內,花音立刻關上了們,將麵紗一把扯了下來,在房中踱著步,以手做扇不斷地扇著風,樣子看上去甚是焦躁。
安然瞧著眼前的花音,那熟悉的感覺立刻回歸,禁不住笑道:“多年不見,我還以為嫂嫂變了心性,沒想到還是那樣灑脫。”
花音呼著氣,漫不經心地道:“可把我憋壞了,你可知為了今天我排練了多久!”
“為何要排練?”
花音瞧了一眼窗外端坐著的安然,賭氣道:“想當年,他那樣喜歡緗婹,不就是因為她像個大家閨秀而我卻像個鄉野丫頭嗎!如今,我們分開了,我也要讓他瞧瞧,本小姐既做得了鄉野丫頭,更當得了大家閨秀,他且後悔去吧!”
安繼怔怔地瞧著花音,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花音抬腿就是一腳,那動作不能再熟練,完全不似大家閨秀的樣子,惹得安繼挨了打反而笑得更歡。
花音卻沒心思跟他開玩笑,斂色問道:“這種大小的巨獸,是最近的第幾隻?”
安繼忍住了笑,粗略一想,道:“第十隻,樣子幾乎相同,大小也是相似。前些日子也有怪獸逃脫,隻是因不大不成威脅,故並未費力去追。此次的這隻太過凶惡,神女怕它傷了人,才命兄長圍剿,沒想到,竟歪打正著找到了嫂嫂。”
花音白一眼嬉皮笑臉的安繼:“是歪打正著嗎?你那探子一撥一撥,當我瞎麼?”說完也不與他計較,眉頭微顰,像在思索著什麼,忽又問道:“是否,無魍幻境最近活動頻繁?”
安繼實話實說:“我實在不喜歡那個地方,很少前去。隻不過,最近見兄長幾乎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了無魍幻境上,想必是有些反常。”
“這便是了。”花音喃喃地道,神色很是莊重。
安繼瞧著花音一會一變的臉色,心裏犯起了嘀咕,便忍不住問道:“嫂嫂怎知這巨獸會在此地出現,難道也算準了兄長會來追剿?難不成,你現在法力高強了,能掐會算不成?”
花音被他這一連串的問題弄昏了頭,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前知後,還知你心中的小九九。”
安繼嬉皮笑臉地道:“嫂嫂知道我在想什麼?”
花音誇張地雙手掐腰,獰笑幾聲,故意不回答他的話,忽又小臉一垮,歎息一聲道:“這次,我與你們一起回去。”
安繼大喜:“嫂嫂決定與我哥和好如初了?”
花音有片刻的怔忪,輕輕搖頭:“是你哥親手將我推開的。不過,安繼,無論如何謝謝你為我們費心。”
安繼急道:“不是的,嫂嫂,我哥是喜歡你的,他隻是不懂的該如何表達。”
“不。”花音打斷了安繼的話,微笑道,“我讀過他的心,所以,不會再相信他了。”
也就是這句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令安繼心中的千言萬語瞬間化為烏有。他是一路看著安然和花音走過來的,縱使花音不會讀心術,以安然的表現,她有這樣的想法,實在太正常不過。安繼沒有繼續再勸下去,當局者迷,隻是寄希望於時間,希望有那麼一天,安然和花音能解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