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上門道:“你笑什麼?”
小海妖說話了,她的聲音軟糯,音色清亮圓潤,很是好聽,天籟。不覺又彎了一下嘴角。
卓七兒一驚,不會真傻了吧。
“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卓七兒瞪著一雙黑黝黝的眸子,擔心的問道。
他看著那張隻有巴掌大的小臉,離他隻有一隻拳頭的距離,都能看清她眼睛上的睫毛了,那睫毛可真長啊,還有那張吐出天籟的小嘴,蒼白一片,但是唇形好看,一說話,一張口,那一排排的牙齒,便像是那炸開皮了的石榴,還掉下來兩個籽。
聽到卓七兒那樣擔心的問,他略有些沙啞的說道:“我、、、沒有名字。”
已經有多久不曾有人關心過他了,是十年還是十二年呢?
卓七兒撫著胸口,鬆口氣道:“我也沒有名字,不過他們都叫我‘七’,我把我的名字分給你一半,你叫‘小七’好不好?”
“小七?”他呆了一下,似乎還不明白怎麼就被冠上了這樣的名字。
他啞著嗓子問道:“你怎麼會有‘七’這個名字的?”在這裏的每個孩子,在沒有出去執行任務之前都是沒有名字的,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
卓七兒道:“‘他們’就死這樣叫我的。”
是的,‘他們’就是這樣叫我的,所以我知道我在這裏是不一樣的,因為我在這裏比所以人都辛苦,我會承受最極限的訓練,隻要我不死。
“是你把我救回來的?”小七問道。
一般在這裏的孩子,是不可以相互有溝通,若是被發現就是個死。他不知道這個叫‘七’的小女孩怎麼敢做的。
“當然是我,你已經睡了三天了。”還費了她身上好多血。
“謝謝你,不過我要回去了,不然被發現,我們都要死。”小七說道。
“你回去以後不要想現在這樣生龍活虎,要裝得要死的樣子,不然他們就會查到是我了。”卓七兒鄭重的囑咐說。
“你怎麼敢保證我已注定不會說呢?”小七奇怪道。
卓七兒嘴角一歪,眼角的血痣似是有紅光閃過,“因為、、、你要是說了,我不會死,你會死。”
“你怕死嗎?”卓七兒又問他。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會說出去的。”小七道。
從那以後,卓七兒經常的和這個叫小七聯係,可能一年聯係一次,或者是兩年,或者三年,隻要知道他們互相還是活著的,便好了。
小七從來沒有告訴過卓七兒,他是有名字的,他的名字比小七這個名字還要平凡,叫‘來安’,平安都來,可是他從來沒有安過,但是他會永遠記得他十五歲時遇到了一隻邋遢的小海妖。那隻海妖給了他一個和她一樣的名字。
······
“小七,這裏沒有外人,你不要這樣公事公辦。”卓七兒還是喜歡以前的樣子。
“你是少主。”小七回答。
“少主?”卓七兒諷刺。
“你也知道這個少主是怎麼來?”卓七兒若不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也不會要了這少主之位,她恨那個地方,若是有可能,便是一點也不想踏入那裏。
“七,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不是說你這次任務一完成,便可以讓你回家的嗎?”小七安慰道。
“眼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去呢?”卓七兒淡淡道。
“我還以為,你這次是要親自動手。”他知道卓七兒今日殺心又起,卻沒有想到最後關頭,竟然還是讓他出手。
“原本是想親手了解這幾個蠢貨的,但是、、、”做七兒想到那個還在湘和樓的澹台蓁,她身平第一次有了一個這樣看不透,也試探不了的人,所以她不能冒一絲的險。
“我先走了,這裏交給你處理,定要叫那個姓蔣的驚喜到才好。”卓七兒說完,便使了輕功飄離了那片血肉之地。
小七目送她的背影離開小巷,手下一運氣,便將幾顆頭顱吸到自己手中,飛身離開了那個小巷。
誰也不知道在宿都城的某個不知名的巷子裏,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有過一場沒有任何還手餘地的屠殺,沒有人會記得宿都城還會有王虎這個人,風過處,隻餘腥臭,
也許來年春天,這個巷子裏的草植會比往年長得都好、、、因為有了披地的鮮血去滋養。
······
花燈初上,夜幕已下,蔣府。
兩個小廝打開蔣府的大門,迎接他們的老爺回府。
“老爺下午去見了少爺,不知少爺如今怎麼樣?”蔣昌的親隨路鳴問道。
“我的地界,還有誰敢薄待了他不成。”蔣昌道。
下午的時候,他去了大牢裏,問了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可知道有關於那本手劄的事情,偏偏蔣粟什麼都不知道。
如今那本關鍵的手劄落在胡屠的手上,是不可能在拿的回來的,看嚴棟和胡屠這麼重視的樣子,必定其中是有什麼致命的東西。如今隻能好好安撫蔣粟,叫他不要多說話,可能再過不久就要提他上堂審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