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淺，一痕搖蕩青如剪。
青如剪，鷺鷥立處，煙蕪平遠。
吹開吹謝東風倦，湘桃自惜紅顏變。
紅顏變。
兔葵燕麥重來相見。
······
中午時分，卓七兒和嚴棟道別，獨自一人走在宿都的繁華大街上，陽光明媚，每個百姓的臉上都掛著和日光一樣微暖的笑容。這樣的冬日總是叫人心生歡喜。
卓七兒一邊不急不慢地背著手，遊走在各個商販的攤位前，一邊還時不時地和攤位老板閑嘮幾句。一條本來就很長的大街，足足走了半個時辰還沒有走到頭。
“她怎麼還在這裏晃悠，老大，我們什麼時候下手？”一個灰衣短打、頭戴小廝帽的年輕男子低聲問道。
“急什麼？就讓她多蹦躂幾下又如何，等下就讓她見閻王去！”一個黑衣的壯漢說道。
“我們這樣跟著她，老大，你說她是不是發現我們了，才走這樣慢？”又有一個人問道。
黑衣男子舉起手‘啪’得一聲就打在那個問話的人頭上，說道：“一個黃毛小子，你還怕成這樣，想想我們熬了這些年，好不容易才擠到那姓蔣的身邊去，如今這小子一來，我們就要被發去做工，憋不憋屈？”
那人想了想也是，今日那蔣昌身邊的親隨特地的來告訴他們這幾個被發落的人說：“不是我們老爺不想救你們，實在是知府太不近人情了，隻好先委屈幾位了，這些年，你們為老爺貢獻了不少力量，老爺會想辦法就你們回來的。”
幾人連連感恩蔣昌的掛念，而後那幾個人當中主事的王虎就問道：“按說我們這次將嚴參軍帶到那麼隱僻的地方，應該沒有人發覺才對啊？怎麼？”幾人也是不解，畢竟他們在那間屋子裏幫蔣昌解決過不少的人了。從來都是無事的。
那親隨閃著精光的眼睛瞧了王虎一眼道：“可不是嗎？大人也覺得這事奇怪，還叫我去查了一查，你們猜是怎麼回事？”
王虎問：“如何的呢？”
親隨兩隻手往袖子裏一攏道：“竟是那個叫卓七兒的白麵書生給泄了低，這才給你們幾個兄弟帶來這樣的禍事。”
王虎的眉毛一瞪道：“怎麼是這個小白臉，平日裏見他次數不多，沒想到我們兄弟竟栽在了她手裏。”
其他幾人也是連連地咒罵出口。
親隨又道：“大人心裏也是不解氣啊，叫我、、、找人教訓一下那兔崽子呢！”
王虎眼睛一亮道：“大人怎麼還找旁人，旁人哪有我們哥幾個辦事盡心利索？”
親隨為難道：“我也是這樣對大人這樣說的，但是我家大人憐你們剛被發落，那卓七兒可是知府大人看重的人，若是此事一敗，知府打擾你怪罪下來，必定是要在此連累你們的，所以、、、、、、。”
王虎一拍大腿道：“這怕什麼，我們還怕大人不用我們了呢，您句放心吧，這事交給我們了，這就去了解了那小白臉的性命，大人就等著我們哥幾個的好消息吧！”
若是這次的事辦好了，說不定還可以回到蔣昌的身邊，畢竟他們幾個原本就是街頭上的賴痢頭，有人花錢養著他們，誰還願意去做那等苦力的事。
······
眼看著晌午便要過了，幾個人也是躲在人群了好些時候，仍然不見卓七兒有回去的意思，幾人便有些著急上火了。
卓七兒逛了大半天的街，吃了不少的吃食，雖然過了飯點，但是獨子早已填的滿滿的了，卓七兒便走便揉了幾下獨子，滿足的說道：“哎！吃了太多，是該來點事，消化一下的了。”
卓七兒抬手，遮了遮天上的有些晃眼的太陽光，眯七眼睛，眼角的血痣在光照下，豔麗的一閃。
卓七兒放下手，理了理袖子，略略轉頭，朝身後微不可察地輕笑了一下。轉身就朝著另一邊的小道上去了。
約離卓七兒有幾十尺距離的王虎等人，看見卓七兒調轉了方向，一個個的忙跟了上去，嚴見著卓七兒走的路越來越繞，越來越偏，幾人心中都暗道：“好地方。”卻沒有人發覺這根本不是卓七兒要回酒樓的路。
這確實不是卓七兒原本要走的路，隻是為了更好的‘消食’，才選擇人煙稀少的小道。
卓七兒在前，王虎帶著幾人緊追在後，距離越拉越短，幾番轉角之後，幾人便同處一片略微陰暗潮濕的地帶。
四人寬的巷子裏，四周圍全是高牆大院，即使搞搞掛起的日頭，都不能將光照射進來，牆壁間生長了很多雜草，沿著壁隙，往外延生，不甘心隻在狹小的石縫見掙紮。青石板上長了厚厚一層的苔蘚，暗綠的一片，斑斑駁駁的覆蓋在巷子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