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蕊臉色僵硬了一下,而後又重新換上無賴般的笑說出極其無賴的兩上字:“不行!”
變臉的速度讓張纖纖微有些汗顏,但又想起這家夥一向比較會演戲,這才驚覺他方才的落寞與深情怕也隻是在做戲。竟還生生的騙得自己有些內疚!
怕是連他最後的那句話也是故意說得那般蠱惑的吧,不然,自己怎會輕易就走了神,掉入幻想裏!
如此一想,臉色當下有些糾結起來。說是生氣又氣不起來,畢竟他是為自己好。但對於他無厘頭的做法還是有些無奈。
“花無蕊,別鬧了!你知道我的脾氣!我不會隨你走的!”語氣中已是頗有無奈。
但花無蕊卻是一點也不心虛,反而理直氣壯:“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所以今天我要讓你知道我的脾氣!”
本來心中急著要走,花無蕊的胡攪蠻纏真是煩人。但她卻還是生不起氣來,隻看著他勢將無賴耍到極致的樣子,微微有些頭痛。
而花無蕊則是俊眉一挑,顯得洋洋得意。
“算了!”張纖纖白了花無蕊一眼,朝馬車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見她的動作,花無蕊自認終於從她那兒爭贏了一次,瀟灑的朝那車夫招了下手,那車夫也敢著馬車過來。
張纖纖先是將小禾扶到馬車上,然後也上了車。
花無蕊這才安心的往後麵的,馬車走去。還沒走多遠,便聽一陣驚呼。
他心中一驚,回頭。卻見那已經掉了頭的馬車飛奔著往前跑去。再細看,竟是張纖纖搶了那車夫的韁繩,將馬車趕得飛快。而那驚呼聲就是出自車夫之口。
泄氣的一腳踹在馬車上,驚得那馬兒躲開四五米遠。而他則是提足朝著張纖纖的馬車追了過去。
鬼斧神工的輕功賽過一匹馬當然是綽綽有餘,不費力氣的趕上了張纖纖。她明明看見了自己,卻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隻是朝他看了一眼,而後竟然放慢了馬車的速度。
花無蕊趁機跳到馬車上,恨恨的看著一臉平靜的女人,有種想磨牙的衝動。
而張纖纖則是端上了她常有的那種淺笑:“這車上可有花公子落下的東西,若是沒有就請花公子離開吧,車夫的酬勞我會付給他的!”
每每她這個時候花無蕊便會忍不住 的眼角亂跳。這女人當真是有氣死人的本事。
伸手便欲去搶她的韁繩,卻聽她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不想跟我一起死在這兒的話就別亂動韁繩。”
淡淡的聲音,那威脅卻是那麼明顯。
花無蕊想起那日她自己架著車欲衝下懸崖的時候,本是要去搶韁繩的手就慢慢收了回來。
雖然此處沒有懸崖,但憑她那不要命的強驢脾氣,不敢保證她不會為了不讓他搶走僵繩而來個人仰馬翻。
張纖纖則是在他放棄的搶僵繩之後,勾唇一笑。似是早就料到的結果,一點也不顯得意外。
馬車的速度也始終沒有減下來。若不著急趕路怕是無法在天黑之前趕回城中了。
“張纖纖,你就是個瘋子!”花無蕊氣急敗壞的朝著她嘟噥了一句,而後腳尖一點從她的馬車上跳到地上。
走了許久,張纖纖慢慢回頭看向身後。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染上幾分複雜。
想起方才花無蕊誘導她幻想起的夢境。她在那夢境裏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錯愕的回頭,看見的是君子漠深情的笑臉。
這一刻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想,她能回答君子漠白天問過她的那個問題了——她愛的是他,還是愛著自己心中幻想的他?
她愛的是他,縱然他對自己說了那樣絕情的話。可是,在她的夢境裏,她看到君子漠的那一刻,她記得自己也是怔,但下一刻,卻是那般歡天喜地的朝他飛奔而去。
縱然也許這隻是習慣,可是,這更能更明他是她骨子裏的人,她若這麼走了,她會遺憾一輩子!
身後,路兩旁半人高的草隨風飄揚,一路倒退。遠處,那還停在原地的馬車漸漸成了一個黑點。
張纖纖收回自己的眼神,將僵繩重新遞還到那一直看著自己,似是生怕自己搶了他的馬車的車夫手上。
而後挑簾進了車內。
小禾看著眼前精神明顯有些失落的張纖纖,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
縱然馬車已經很趕,但到城門之前還是已經夜深。城門已關,看來今夜她們要在車上過夜了!
張纖纖看了眼那一眼不悅的車夫,很顯然他很不願意被她搶過來走回頭路。又見車箱內腳還沒有好的小禾,一時有些為難。也怪自己太急,竟都忘了想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