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和王旁之間,彼此都很明白,過去的事不會那麼容易釋懷。
門外輕輕有人在問:“啟奏皇上,天色不早了,請皇上起駕回館驛。”
趙頊站起身來剛要說話,王旁卻笑著說道:“這麼多年不見了,皇上這就著急走?”
“不急,不急!你們聽著,今晚不是寺中留出了客堂了嗎?我今天不走了,陪著王兄多聊會兒。”
外麵的人似乎不太甘心:“皇上,夜宿這裏恐怕不安全啊!”
“胡說,這裏要是不安全館驛不也不安全嗎?再說我王兄在我還怕什麼?”這話的意思大概是說,最不安全的恐怕就是王旁了,自己已經在王旁麵前,還能有什麼不安全的呢?”
“這,您還是動身吧,童將軍已經在寺外候著呢…”
“催什麼催!你給我進來!難道我走與不走還要聽你們的嗎?”趙頊有點生氣。
門外說話的人,推開門走了進來,進來的是個太監,王旁並不認得。
“皇上恕罪!”進來的人戰兢兢的說道。
趙頊說道:“你告訴童將軍,今天官家不走了。另外他不是王爺的義子嗎?正好叫他進來見過。”
王旁知道童貫這次跟著趙頊隨行護駕,一直還想著找機會見見童貫。想到在永樂城的時候,瞞著童貫自己的身份,心裏還真覺得有點別扭。
小太監領命去傳旨,過了一會童貫來了。
一進門童貫就看見了王旁,二話不說跪倒就拜,這下王旁心理更加難過。“快起來,快起來,道夫不怪我在永樂城的時候沒與你相認吧?”
“怪!我從知道了爹爹你還活著,心裏就一直怪你不早點與我相認。讓我白白的見了你之後勾起了往事。”
趙頊大笑到:“好事啊,君臣重聚,父子重逢,這次我來江寧府可是沒白來啊!”
在他眼裏隻要這個頭開好了,後麵的事就會一番風順。
童貫說道:“爹,恕孩兒護駕之責在身,不能與你多談。皇上,咱們起駕吧!”
“怎麼你也催我?”趙頊瞪起了眼睛。
童貫看了看王旁,王旁感覺到他有話想說,於是問道:“是不是你也覺得皇上住在此地不安全?”
“不是不是,剛剛我們抓到一個人。”
“什麼人?”趙頊和王旁異口同聲的問道。
“是個少年,年紀十六七歲。我看著他進了大殿,但是怕驚擾了皇上和王相公說話,所以等他出來的時候才抓住他。”
十六七歲少年,說的不就是時遷嗎?王旁心想,如今童貫倒是不惹禍了,不會這時遷開始惹禍了吧。
“一個少年,問他進殿做什麼呢嗎?”趙頊問道。
“他說是找吃的,還說要見皇上!”
“要見我?哈哈,這小子膽子是真大,王爺,你向來知道的多,你知道這人是誰嗎?”趙頊看著王旁,似乎在說不會是你派的吧。
“沒見當然不知道,不如皇上宣他來見,到時候一問不就明白了嗎?”王旁不慌不忙淡淡的說道。
時遷被帶到了客堂,這一路上看著虎著臉不說話的童貫,心理直打鼓。一進門見趙頊和王旁都在,時遷撲騰一聲就跪下了:“皇上饒命,王爺救命啊!”
趙頊一看果然是個少年,沉著臉問道:“你在大殿做什麼?可是受人指使?”
時遷忙說道:“皇上,我是餓暈了,這寺廟中不吃晚飯,您瞅瞅我這歲數正是吃的多的時候,我餓啊。我走著走著就走到大殿了,本來想偷點貢品,誰知道就看到大殿霞光萬道格外明亮。我這吃也沒吃著,還被侍衛拿網子給撈起來了。皇上饒命啊!”
王旁暗笑,這小子雖然緊張,但說的一套一套的,不知道死的年紀啊!
“佛祖的貢品你也敢偷?就衝這一條就該好好的治罪於你!~”
“王爺不要啊,您幫我說說好話唄!”
王旁看著趙頊說道:“皇上,這人我認識,是我的小仆時遷。我收留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有偷雞摸狗的惡習,看來我是管教不了了,任殺任剮皇上你看著辦吧。”
這不是給皇上出難題嗎?剛剛還說和王爺共享榮華,現在就要對他的小仆下手,可不治他又沒有皇威。
時遷一聽有點著急,再看王旁喝著茶,淡淡的笑意。他一轉頭對趙頊說道:“皇上,佛有普渡眾生之心,我餓,若是吃他貢品救我一命,佛祖必然不會怪罪我的。”
趙頊點點頭:“說的好像有道理,王爺,這人是你的人,你說怎麼辦?”
王旁問道:“時遷,你剛說侍衛用什麼抓住你的?”
“用網子,跟打漁似的就把我罩住了!”
“皇上,您知道不知道放生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