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父子相聚(2 / 2)

王旁沒有說什麼,樵夫將柴放到進廚房,殿上灶台燒上好一鍋水,舀出來到一個銅壺之中,然後拎著銅壺房間就像進了自己家一樣:“這位公子,你要是不嫌這簡陋就喝點熱水!”

“有勞!”王旁笑了笑。

樵夫忙完拿起盆架上粗布手巾在盆中洗了洗,擦了擦頭上的汗,又搭回盆架。王旁心想,難道自己判斷錯了,手巾是潮的原來是他用的?

擦完汗樵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也坐了下來,跟王旁搭訕著說道:“公子,你就一個人來的嗎?”

“哦,我還有隨從,去城中買些吃的回來。”

“對,這是對的,您看這王相公,廚房裏麵什麼都沒有,我要知道這個來的時候就給他帶了。這不?剛還看有個饃,我就琢磨著晚上將就了,這會兒不知道那個臭小子來過,連饃都沒了……”

房裏隻有他和王旁兩個人,這話說的似乎有點不太妥當:“你看我這人呢,我可不是說公子你啊!”

王旁搖著頭笑了笑:“饃是我隨從吃了,我們忙著趕路,給他們幾個餓壞了。仁兄怎麼你怎麼稱呼?要是不介意的話一會等我隨從打了飯菜回來咱們一起用怎麼樣?”

“這,這怎麼好意思!哈哈,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在下姓晁,排行老二,大家都叫我晁二。”

“不知道晁兄是王公什麼人?”

這人可有點二,剛聽他姓晁,王旁嚇一跳,真怕這麼二的人就是晁蓋。不過晁蓋是鄆城縣人,那地方在山東離這可遠著呢。

“哎,哪是什麼人,都是路人。路人久了就成了友人。我是經常來打柴,王公就貼補我些,順便讓我看山護林。那會兒家有老母,有了王公這貼補總算是給老母送終。現在家裏就我一個人,我就除了幫著王公看看樹林,也就沒什麼事了。”

“剛我聽晁兄說,準備晚飯吃那饃,那王相公回來吃什麼?”

“他啊?!他晚上不回來!”

“不回來?”

“是啊!他看書在定林寺,下榻在謝公墩,人家狡兔三窟,這王公可是五六窟呢。”

王旁心想不如讓他帶自己去,剛要開口忽聽門外說道:“哈哈,這是誰拿我比作兔子啊?”

話音未落,王安石出現在房門外。王旁急忙站起身來,進門的人也愣住了。這人滿頭白發,下額的胡須全多白了,手中拄著一個拐杖,身形有些蒼老。

“爹!”王旁迎上前去。

噗!晁二剛剛喝到口中的一口水頓時噴了出去。這半天了,自己竟然沒問來的人是誰。

“旁兒?”王安石眯著眼,看著王旁。他的手抖著拉住王旁,上下左右的看著。

“晁二,快快幫我掌燈!”

黃昏十分,房間裏的光線有些暗,晁二忙點上燈。王安石激動的嘴唇都哆嗦了,一時間老淚縱橫。

十四年,對於王旁來說失去時間沒法量化,即使在離開京城之前,知道了一些人已經故去,他也不過是一聲歎息。但是此刻,老父親就在自己麵前。這感覺不像是見到舊的部下,王旁可以談笑風生;也不像是見到王石,王旁可以興奮激動;更不像是見到蘇小妹,王旁必須像個回家的男人。

此刻他再也抑製不住,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在自己父母麵前自己永遠是孩子,可以肆無忌憚的流淚。王旁不由得雙膝一彎跪在王安石的麵前,這一跪是本能這身體的本性,更是一種愧疚,如果自己不消失十四年,如果自己當年再謹慎些,如果不是自己輕信所謂君不負卿,卿不負君。如果……

太多的如果,不管怎麼樣,自己再努力些,至少不會讓父親經曆這麼多艱辛還背負上了曆史的罪名。這一刻王旁又心疼,有悔恨,自從回來之後所有的感觸都湧上了心頭。

父子抱頭痛哭,哭自己的經曆,更哭失去的親人王元澤。

男人的哭是極其有感染力的,晁二擦了擦眼淚過來開解到:“你們父子重逢不容易,這是大喜事,好了好了。”

王安石扶著王旁站起身來,王旁攙扶著王安石坐下:“爹,我正想讓晁二帶我去找您,您就回來了。”

“是啊,王老爺子,您怎麼突然回來了?”

王安石說道:“我剛聽說,現在整個江寧府上上下下都出動了,清理城的道路,說要淨水潑街黃土墊道,還說要宵禁加強戒備。我就琢磨這,這動靜不是一般人要來。我就想著回來收拾收拾東西,出去避幾天。”

王旁聽是這樣,鬆了口氣。忽然晁二哎呀一聲說道:“壞了,公子,你去買飯菜的隨從還不回來,這要趕上關城門可就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