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介絲毫沒有聽出趙頊語氣中的掖挪的味道,仍自顧的說道:“高見,我沒有,我隻是提出問題而已。既然審案都可以公審,那選人也要公開選舉才對嘛!各位聽我說的是不是啊!”
呂誨捧著聖旨沒好氣的說道:“唐公說的及是,隻是似乎不該是銀台司職責!”
唐介倒也不介意呂誨說自己越權,自己是好心辦了壞事自知理虧,他繼續向其他人說道:“我這是拋磚引玉,也請聖上三思!”
他的話倒是引起一些人的熱議和共鳴,司馬光站出來說到:“聖上,唐參政說的在理,若是由王參政一人主持甄選用人,想必會有人竭盡阿諛之事,也許並非出自真心理解變法或者不變之為朝廷根本,隻是拿進發改司作為升職的跳板,那樣便會得不償失啊!”
趙頊笑了兩聲,淡定的說道:“各位說道事,道理官家也是清楚的,更何況唐參政也說了,發改司掣肘各部,這用人的確不能輕視。隻不過若是什麼事不去做,肯定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狀況,遇到什麼問題。各位都說想法,但不能就憑著想法就阻礙了革新的進程。好了,如果有好的方案可以提,如果隻是意見,各位就暫且保留。”
這幾句話不溫不火的就把眾人勃了回去,王安石見趙頊如此支持自己,感激朝皇上看了看,隨後目光轉向趙頊身邊不遠的王旁。
王安石心裏有點納悶,今天王旁怎麼了,平時若是朝堂是有爭議,他肯定會站出來,而今天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怎麼說過話,隻是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事。
和他一樣心不在焉的還有宰相韓琦,看著朝廷之上絮絮叨叨的唐介,韓琦恨不得皇上早點退朝以便好好問問為什麼李參還不放韓士進。
李參看宰相韓琦一個勁的盯著自己,心裏明白肯定是因為昨天會仙樓的事,他隻好假裝看不到。
朝廷之上,司馬光,唐介還在趙頊麵前絮絮叨叨選人的人,大殿後麵楊戩朝裏麵看了看,轉身又飛奔回到朱貴妃的寢殿。
“貴妃娘娘……”
“聖上還沒退朝嗎?”朱貴妃焦急的問道。
“沒有!您又不是不知道朝中那些當官的,整天芝麻大的事都能議事大半天。”楊戩回答道。
朱貴妃搖搖頭,在她麵前坐著一對中年夫婦,男的頭戴員外帽,一身綢緞長儒衫,閃亮的綢緞,腰間銀絲束帶和不成比例的碩大隱的佩玉和將整個人襯托的銅臭氣;中年女子穿著倒是合體,打扮的也不算妖豔,相貌和朱貴妃極似,隻是比朱貴妃年長了些,可見年輕時候也是相當的有姿色。
“爹,娘,你們先回去吧,等到皇上退朝,女兒自會請求皇上降旨。”
婦人看著朱世安:“官人,不如我們先回去……”
朱世安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轉而滿臉堆笑的對朱貴妃說道:“女兒啊……”
朱貴妃撇了他一眼,眼睛飄向別處,這個稱自己女兒的繼父,實際一天都沒照顧過自己,要不是自己做了貴妃,他今天會帶著娘來皇宮?
朱世安忙改口:“貴妃娘娘……雖然你這個兄弟不爭氣,但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朱來。”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放心,隻要你對我娘好,為朱家做點事也是我應該的,誰讓我也姓朱呢!”朱貴妃略帶怨氣的說道。
“好好!必須的,娘子,咱們要不先回府?”朱世安忙起身過來攙扶任氏。
任氏留戀的看了看女兒,這朱世安是個商人,無利不起早真是他的特點,尤其是那個和女兒幾乎同歲的紈絝的兒子,很是讓婦人頭疼。畢竟是後娘,管教多少都不好。又考慮到兩家兒女在一起不方便,這才忍痛將女兒送給她作了內臣的舅舅。
現在朱世安的兒子闖了禍,朝中能靠得住的關係,能托煩的人情僅僅就剩下自己這個做了貴妃的女兒了。輕易看不到女兒,想不到見到女兒竟是為了他人兒子的事。
朱貴妃朝母親點點頭,又讓楊戩送他們出宮。
朱世安悄聲問楊戩:“官爺,你說娘娘跟皇上說的上話嗎?”
楊戩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的女兒你都不信,那還進宮求什麼?
“當然,現在皇上一個月有小一半的時間是在朱妃娘娘的寢宮,這不是昨天晚上皇上還跟朱妃在一起。”
朱世安轉頭對任氏說道:“你說你這女兒也不快掙點氣,這要是皇上龍子,那咱們家算是富貴雙全了!”
任氏嘟囔道:“還有心思想這些……”